腳下,黑蓮如根植水潭,億萬年光陰濃縮於一念,彌漫開來,毀滅氣息沿著張凡的每一處毛孔,每一點皮膚,每一縷神念——沁入!
“哼!”
張凡悶哼一聲,周身有金色的火焰繁星般浮現,一一尋上一朵黑蓮,飄落,點燃,遂成火焰之蓮花。
太陽金焰與滅世黑蓮,在他周遭的數丈方圓內膠著著,張凡抬起頭來,隻見得一輪碩大的暗日,淩駕於天。
暗日光輝下,那種森冷的火焰似可透過光照,將一切陰暗點燃,張凡隻覺得一股股的陰森燥熱,由內而外生成。
若是任由其下去,在暗日與黑蓮的夾擊下,張凡就隻有燃燒成灰燼這麼一個下場。
“喝!”
張凡吐氣開聲,雙手高舉,腦後金烏浮現,舞動長空。
霎時間,在他兩臂之間,兩掌正對之處,一輪紅日噴薄而出。
紅日對暗日,一光耀三界,一森寒宇內,正是一正一反的兩個存在。
以金焰拒黑蓮,以大日敵暗日,張凡緊接著就要出手各種大神通,卻猛地一下發現,周身上下皆不能動彈分毫。
“這是怎麼回事?”
張凡不由得駭然,舉目望去,隻見得正對麵皇座上,妖尊猶自端坐不動,眼中盡是陰冷之色,如同毒蛇一般。
“他什麼時候動的手腳?”
張凡心念電轉,在眾神殿、暗日、黑蓮的分別壓製下,他的元神之力盡數被拖住,即便是神念爆發,也隻能以之衍化出小小的威能,甚至不足以支撐一個大神通。
“不對!”
“妖尊絕對沒有恐怖到這個地步!”
“一定是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越是危急,越是冷靜,張凡幾乎是瞬間就進入了一種古井不波的狀態下,眼中一片清明地與妖尊對視,心中有各種念頭閃過。
“好,好一個東皇。”
皇座上,妖尊擊節讚賞:“果然不愧是太古以降,後起第一人物,這般情況下,生死隻是一線,還能冷靜如此,確實留你不得。”
“今日要是讓你生離了此地而能不死,他日定是本尊成就無上霸業的最大阻礙。”
“所以,你就瞑目吧。”
妖尊大笑著,舉起一手,掌心向上,托著一輪袖珍的暗日,就要豁然推出。
這一掌推出,就會好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那暗日黑蓮盡數引動,形成吞噬毀滅一切的大風暴。
以張凡此時的狀態,落入那種境地,惟死而已。
情況,空前危急。
“等等!”
正在此時,張凡的眼中精芒閃過,冷然喝出。
“怎麼?東皇想要求饒嗎?”
“你的力量,與那個人太過相似了,聯係又太過隱秘了,本尊可不敢留你在身邊,更不敢讓你活過今日。”
妖尊大笑著說著,話還未說完呢,就為張凡的冷笑聲打斷:
“妖尊,今日誰生誰死,還在兩可之間呢,你也莫要得意得太早。”
“哦,那東皇你有何話要對本尊道來,趁著還有點時間,本尊聽聽又何妨。”
妖尊哂然笑著,掌心處托著的暗日愈發地光輝深邃內斂,也在不住地膨脹,隱然已有了一掌大小。
與此同時,張凡隻覺得束縛在他身體上的力量更加強大了起來,隱約間蔓延過去,作用到了他的元神上。
隻要再耽擱片刻,不要妖尊出手,他也得任人魚肉了。
麵對如此困境,張凡卻是絲毫不懼,淡淡地笑著,道:“妖尊,張某隻是想跟你說……”
“我,看透了你的根腳了。”
“什麼?!”
妖尊眼中神光暴漲,直刺張凡的雙眼,好像想判斷一下,他所說的是真是假一般。
幾在同一時間,張凡頭頂上一塊懸浮大陸破空浮現,其上無盡星力,氤氳紫氣,好像那海外仙山,天上蓬萊一般。
——紫府州,東皇境!
元神憑依出,借著其本身強大的力量,張凡勉強恢複了對元神和神念的控製。
這個恢複,在妖尊反應過來之前,隻有那短短的千分之一不到的間隙,對張凡來說,卻已足夠。
“麒麟老祖所言的黑蓮本體,以及不知其封印之處。”
“妖尊能控製眾神殿,發揮出大半的威能。”
“暗日與大日截然相反的力量本源。”
“暗日黑蓮的掩蓋下,不知不覺中對我動了手腳。”
一樁樁,一件件,在那極短的間隙裏,在張凡的腦海中閃過,旋即神色轉為堅定。
“如此這般,張某還看不破你根腳,還破不得你法門,那便是枉稱東皇,死也應當。”
張凡的話音剛落,神念震動,一道如靈蛇般的金色火線,在他的身前遊走。
看到這條火線的遊走方向,妖尊的臉色忽然變了,陰沉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