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這什麼中國菜阿,怎麼搞得酸不拉唧的,好像隔了夜的豆腐一樣。”鄭寒聰喃喃的罵著,從一開始就沒聽過。這是這裏唯一的一家“中國餐館”,但裏麵從老板到廚師全都是地地道道的加拿大佬,跟中國人八輩子扯不上一點關係,做的菜也都是些意識流的作品,是廚師憑著看電視的一點心得加上自己的理解做出來的中西結合的菜肴。這家餐廳是鄭寒聰選的,他原本打算好好尋找一下故鄉的感覺,卻不知怎的找了一家這樣的餐廳,中不中,洋不洋,不倫不類的,讓他覺得很沒麵子。
“沒關係,就當是給自己換換口味吧,其實仔細嚐嚐還是很有特色的。”林木知道他的想法,表示自己對這裏並不反感。
“真的嗎?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開始還擔心你嫌呢,其實我對吃是一點不講究的,隻要能下肚的,我照單全收。”鄭寒聰一副馬大哈的樣子,大大咧咧的用手撕下一條裹著番茄醬的雞腿,大口大口的嚼起來:“我說林老弟阿,你一個人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幹啥啊?外國佬說話都不說人話的,你在這裏住的慣嗎?”他自己聽不懂英文,就認為所有中國人都和他一樣。
林木想了想,還是決定隱瞞自己的身份,說道:“沒什麼不習慣的,想出來鍍鍍金,就來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留學生。”鄭寒聰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了對了,你們留學生就喜歡出國了,誒,其實這是何苦呢,咱中國有什麼不好,好吃好住的,你們偏偏往這外國鑽,你看那外國人,身上的毛還沒掉幹淨呢,能跟咱們比?”他的口氣完全部隊政治委員在給小戰士做思想教育工作,林木覺得很好笑,想了想說道:“來這裏也就是為了吃點苦,不憶苦哪能思考甜呢,人生,總要什麼都試過,什麼都嚐過才有意思嘛,你說對嗎?”
鄭寒聰一拍腦袋:“這話有道理,人嘛,不吃點苦,哪來的甜呢?你看我,一個中國人,不遠萬裏來到加拿大,這是什麼精神?這是國際主義精神,這是共產主義精神,我大老遠來這裏來,聽也聽不懂,吃也吃不慣,你說我容易嗎?”大概是酒精的作用,鄭寒聰說話有些前言不對後語的走黃腔了,但他還在繼續:“這人要是想太容易了,就別做人,幹脆做隻狗算了,每天汪汪叫兩句就吃得好喝的好,對吧?人就是人,人就得吃苦,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可千萬別怕吃苦,吃苦是福啊!”
林木聽他喝多了酒,說話不知不覺就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來了,感覺很不自在,有心轉移話題,插口道:“對了,你到加拿大來做什麼啊?”
“還能幹什麼?找人啊,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找一女的,這事還真麻煩。”
“哦”林木答應了一聲,聽他說是找個女人,還以為涉及到男女關係的問題,也不好多問。
忽然,一個念頭在鄭寒聰地腦袋裏閃過:林木身手這麼好,何不請他出手協助自己綁架孔家大小姐呢?綁架這種事情,一個人還真不好做,找道上的朋友幫忙又不放心,怕到時候分贓不均惹麻煩,這林木不是道上的人,不是道上的人就不知道規矩,不知道規矩就隻有什麼都聽自己的,什麼都聽自己的那就好糊弄了,到時候隨便給他幾萬塊錢,他還不樂的屁顛屁顛的?沒錯,大家都是同胞,有什麼事情都好說話嘛!
想到這裏,鄭寒聰眼珠一轉:“我說林老弟阿,哥哥問你個事兒,你膽子怎麼樣?”
林木想不到鄭寒聰為什麼忽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回答道:“膽子?不多,還有點,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那我再問你個問題,你想賺錢嗎?”
“想啊,怎麼了鄭哥,你那裏有生意?”
“生意?”鄭寒聰愣了一下,在他的字典裏,“生意”就是特指綁票、砍人、收保護費一類的事情,心想這小子話還挺對口,自己還沒說他就猜到點由頭了,看來他是有膽子做事情的人,不過此時還不忙先把事情全部告訴他,到時候再說也不遲,說道:“對對對,你哥哥這裏有筆大生意,但是我一個人恐怕做不下來,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幫幫手,你願意嗎?”
林木還以為鄭寒聰真的有什麼生意要做,點了點頭,說道:“鄭哥你放心,隻要我能幫上忙的,到時候一定幫忙。”
鄭寒聰滿意的點點頭:“有你這句話哥哥就放心了,現在還沒到時間,到時候哥哥肯定會找你的,嘿,這洋酒喝著就是不一樣,來,為著咱的生意成功,幹一杯!”
“幹杯!”
一個奇怪的協定就算是達成了,協定的一方是毫無江湖經驗的菜鳥,一方是頭腦出奇的簡單,四肢也不怎麼發達,卻偏要出人頭地的混混,兩個人的目標甚至都不一樣,在酒精的作用下就這樣稀裏糊塗的走在了一起,至於他們的將來會怎樣,現在恐怕隻有“無極”才能告訴你答案了。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風平浪靜,鄭寒聰發現孔琳心的行蹤之後就開始下一步的計劃。介於自己的語言能力實在是個大問題,鄭寒聰一咬牙,花高價請了個會說中國話的美國留學生:他不敢請當地人,怕以後追查起來是個禍害,也不想讓林木幫忙,他覺得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像林木這種身手就應該在最關鍵的時刻出手,好像電影裏高手一樣,在緊要關頭才能顯出英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