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斯殺了很多人,所有企圖阻止他複仇的人全都倒在了他的槍下,格蘭特、米歇爾、馬蘭蒂斯、福格裏奧……為了保命,他們糾集了當時全世界所有著名的殺手,像馬蜂一樣地朝約翰斯蟄來,而約翰斯卻像派蒼蠅一樣地將他們全都拍死,一個不留。那段時間,連紐約市上空地藍天都變成了血紅色——地獄地顏色,而那次事件之後,世界上第一流的殺手傷亡過半,能夠僥幸活下來地人大多也都洗手不幹了——我可以想象它們的那種心情,一個從鬼門關逃回來的人,他們比誰都更珍視生命的可貴。當他們發現一切方法都想盡,卻依然不能彌補這由於愚蠢而造成的損失之後,他們終於想到了我。”
“他們找你去殺死約翰斯?這不可能,你說過你們是朋友。”林木急道。
“是的,我們是朋友,但我更是一個殺手,誰給我錢我就替誰賣命,這是遊戲規則,這可不是能夠隨著我的感情可以隨便變化的事實,我必須遵守這一點,否則我就犯規了。”
“難道說你為了那一點錢可以連你最親密的朋友都出賣嗎?”林木感到自己有些憤怒,他不能理解雪狼這種缺乏邏輯的邏輯。
“聽著孩子,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比你要糟糕一百倍,但是我必須這麼做,我的職責是我的命中注定了的,更何況當時的約翰斯已經完全是一種瘋狂的狀態,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要複仇,就是要殺光所有和黑幫有聯係的人,必須要一個人來阻止他,否則這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就是約翰斯自己,對於我的做法也沒有任何異議。他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他也理解我,於是我們之間進行了一次決鬥。”
“這是一次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隻有我們兩個人參加的決鬥,一次仿佛中世紀騎士之間地決鬥,一次屬於兩個男人之間的決鬥,這次決鬥他沒有告訴他的夥伴哈裏斯,而我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那一天是我這一生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天,我們兩個人,最終隻有一個能夠活下來。”
“我知道他會怎麼做。我想我了解他,他絕對不會站在兩百米外通過瞄準鏡對著我開槍的。他會走過來,靠近我,靠近我,在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朝我開槍,他知道我是誰,所以到時候他一定會非常小心,他知道。他的子彈是肯定不會出問題地,關鍵在於,能夠很好的隱藏自己,然後,比我先開槍。
“我是一個喜歡遠距離絕殺地人,這使我的手法有別於約翰斯,和他相比,兩個人麵對麵的決鬥並不是我的特長。我知道,如果我們兩個人之間必須要淘汰一個的話,我能夠活下來的機會絕對不會超過百分之五十。不過,這一刻卻也是我期待已久的,不知道為什麼,從見到他地那一天起。我就感覺到我們兩人之間終有一天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我一直想跟他來一次公平的較量,就算我輸了,我也會非常開心的。”
“但結果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次決鬥,不知道為什麼,約翰斯發揮失常了:他很好的將自己隱藏起來,在我還隻看見他投射到地上的影子的時候,他就看到了我的左腳,於是。他有機會比我先開槍。當時聽到槍聲。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這下完了。約翰斯從來沒有開過空槍,他以前開過無數槍,每一發子彈都成功命中了對方地要害,沒有人能夠躲過他的子彈,可是偏偏就在這一次,卻出現了意外。”
“我不知道約翰斯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低級的失誤,我確信他看到了我的左腿,他可以很容易的計算出我頭部或者心髒的位置,做到這一點對別人來說也許有些難度,但是對他,肯定沒問題。但也許是他太緊張了,也許是他心裏還一直牽掛著自己地小女兒,也許是那一刻一隻小蟲子飛到了他的眼睛裏,總而言之,那顆子彈沒有打中我的頭部,隻是打在了我的左肩上。但我也沒有時間多想了,在那陣劇烈的疼痛傳到我的腦子裏之前,我開槍了。這一槍完全沒有把握,我說過,我隻看到了他投在地上的影子,依靠影子來確定方向是非常困難的事情,而且我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思考和瞄準,但是上帝保佑我成功了,子彈擊穿了他的肺部,血水好像泉水一樣湧出來,我知道,他活不成了。”
“在臨死前,他求了我一件事情,希望我可以替他照顧他唯一幸存下來地女兒,我答應了他地要求。這一點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把女兒托付給我,而不是他更信任的哈裏斯。”
“我沒有告訴他們約翰斯地生死問題,隻對他們說,從今往後,他們的噩夢不會再來打擾他們了。我這樣做一方麵是不想讓那些愚蠢貪婪自私無情的家夥活得太自在,我要讓一個噩夢永遠的纏繞著他們,等他們午夜夢回的時候能夠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涼意從背後傳來,而另一方麵,我是不想讓這個地獄殺手的傳說就此終結,他是我見過的最棒的殺手,我希望讓他的傳說可以繼續流傳下去。”
“約翰斯死了,他的搭檔哈裏斯被紐約警察們逮捕,對於他的被捕,普遍流行說法是這是在還債,在替約翰斯還債,他們說約翰斯為自己以前的行為趕到後悔,希望他的朋友能夠替他償還這筆心債。而為了實現諾言,我退出江湖,洗手上岸,全心全意替約翰斯照顧他那不滿周歲的女兒,因為我知道,如果我還繼續在道上混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好像約翰斯一樣遭到報應的。”
“為了擁有一個安定的環境,我設了一個局:我變賣了我所有的財產,在洛杉磯約翰斯的老家製造了一個寶藏,然後將這個寶藏的地圖交到他們手中,這樣等那些愚蠢的家夥滿心喜悅地挖出了地下的寶藏時,卻大失所望地發現他們的行為有多麼地愚蠢,為了這一丁點錢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
“我為了布置那愚蠢的寶藏。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從此以後我開始變得貧困,變得一無所有。除了殺人,別的事情我什麼都不會做,告別殺手生涯,我隻有去做農夫,從一個人見人怕的魔王變成了一個可憐的糟老頭子。而我這麼做地全部目的,隻是為了讓他地女兒能夠活得安全些。而這些年來,我除了撫養他的女兒,做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尋找他丟失的孩子。”
林木忽然想到了什麼,大聲打斷了他的說話:“等一等,如果說這些年你一直撫養著他的女兒,那這個女孩。不久應該是……”
雪狼點點頭:“沒錯,就是她,瑞秋,那個你在我家見到的小女孩,她今年已經二十歲了,非常可愛,非常漂亮,可惜地是她的眼睛前段時間由於一些小問題出現了短暫的失明。不過現在已經好了,我給他找了個好大夫,替他把病全治好了,謝天謝地。那天我回到家之後立即帶著瑞秋去了城裏的醫院,結果手術很成功,她很快就可以摘掉紗布了。”
“那就好”林木聽說那個女孩不但安然無恙。而且眼睛已經治好了,稍稍鬆了口氣,這個女孩給他留下的印象很好,他不希望她有什麼閃失。
“怎麼,你有什麼話要問我嗎?”雪狼看林木的眼中流露出欲說還休的表情,知道他還有事要問。
林木想了想,認真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慢慢說道:“是地,我想問一下,按照你以前的說法。這枚戒指。是你的養女,也就是約翰斯女兒的。那麼這枚戒指,也應該是約翰斯留給他女兒的禮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