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你還懂不懂尊師重道!”吳老道氣得胡子直翹。
吳涼嘿嘿一笑,夷然不懼。能見到吳老道在遊戲裏被虐,他昨兒被雷劈得鬱悶感減輕了許多。
吳老道見他嬉皮笑臉得在房間裏坐了下來,沒好氣道:“今夜便有對決,你不潛心調理,來找為師作甚?”
“老頭子,屠鬼刃妖化了。你說我還要不要留著它?”提到今晚的大戰,吳涼也沒心情開玩笑了,直接問道。
吳老道聞言,眼睛一眯,摸著胡子道:“意料之中的事。妖化了,你擺個六爻八卦陣,洗去裏麵的妖氣邪氣不就是了。這點小事難道也要為師來教你?”
“你早知道屠鬼刃會妖化?”吳涼奇道。
“天下有靈之物,吸收的精血過多,都會妖化。”吳老道說,“當年為師製作桃木劍時,乃是用一株桃妖主幹祭煉而成。當年為師仗劍殺敵太多,桃木劍也曾兩度噬主。為師後來經過多次敲打錘煉,才將桃木劍裏的邪氣盡數祛除,祭煉成你現在使用的這個樣子。”
吳涼聽完,感覺很是驚訝。
桃木天生克邪,但如果條件允許,也能滋養邪氣。他自出道以來就攜帶著桃木劍,著實沒想到,自己最為倚仗的法器,以前居然和屠鬼刃是一個德行。
“那……依您看,此番重新祭煉過屠鬼刃後,它還會不會鬧妖?”
“這個我怎知道。”吳老道翻了個白眼,然後目光有些深邃地看了他一眼,“法器皆有靈性,用之正才為正。你須謹記,我輩修行,莫問來路,但求逍遙。”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壓製住屠鬼刃,直到將它潛藏的妖邪磨滅幹淨。”吳涼點頭,他明白吳老道這是在提醒他。
修道,修道,要修行的不僅僅是自身。
如果因為一柄法器有過噬主的汙點,就不敢再駕馭使用了。那以後若是遇到強敵,也可能會失去一往無前的心氣。
吳涼在這得到了答案,取了些玉石便去後院布置法陣,洗練屠鬼刃了。
丁芸穎三人都留在茶莊,沒有出去。
她們知曉吳涼今晚就要與黃師道展開對決,都有些擔心。
畢竟吳涼才剛恢複實力,而黃師道又太強了。
但由於昨晚說的那番話,她們都沒有接近吳涼,隻是遠遠地在樓上注視著吳涼的一舉一動。
吳涼布好法陣,潛心洗練了一個小時,才將屠鬼刃裏的黑影逼出磨滅。
屠鬼刃的妖邪之氣被抹去後,似乎變得更為鋒銳了。
吳涼收回屠鬼刃,轉身回房,調養休息。
……
夜半,月明星稀,風微寒。
在房中調息打坐了大半日的吳涼突然睜開了眼,帶著溫養祭煉好的法器,離開了茶莊。
從裏雞籠山到西子湖,直線距離約有三公裏。
吳涼半夜出門,沒有乘車,一路淩空虛渡,飛簷走壁,不小片刻就來到了西子湖西岸,躍上了蘇堤。
蘇堤前方,湖水在月色的照耀下甚為明亮。
遠處湖麵之上,橫停著一葉小舟。
舟上,黃師道白衣勝雪,負手而立,賣相十分騷.包。
吳涼自雞籠山趕來,一路疾馳,卻呼吸平穩。
他看著已在湖上等候的黃師道,隨意踢斷岸邊一截竹枝射入湖中,而後便踩在那翠竹之上,向小舟漂去。
佛門有一葦渡江的傳說,古今中外,有幸見識到的人很少。
然而今夜,吳涼登竹渡湖的一幕卻落入了明裏暗裏不知多少陰陽師的眼中,引起了一片震撼。
正一首徒黃師道約戰抱樸觀傳人,如此大事早已傳遍大半個華夏陰陽界。
自皋亭山一戰聯手誅妖之後,趕來杭城的各路陰陽師就對這場對決十分期待。
不料卻臨時傳出吳涼修為被廢的事情。
不少人在聽說吳涼淪為廢人後都感覺扼腕,他們不是為吳涼感到可惜,而是因為沒有了熱鬧看感覺失望。
一些想要討好正一道的人更是發出嘲諷,說吳涼不過徒有虛名,廢了也好,以免真打起來丟人現眼。
對於那些嘲諷流言,吳涼也有耳聞。但前幾日他都處在危險之中,無暇理會。
如今,他實力恢複,便與黃師道直接展開對決,有關此前種種惡意揣測,也就無需理會。
隻要他今夜能把黃師道打成落水狗,那些趨炎附勢之徒自然會老實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