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有道理。
“那我去看書。”
“你去吧!我需做點東西,你別打擾我。”她交代了一句,就進屋去了。
鬼醫撓撓頭,自己搬著那堆書,回了隔壁的小房間。
關上門,將星石拿了出來,此刻它在手中平平無奇就像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還需要些東西將它喚醒才是。
正思索著,忽而聽到窗邊的動靜,抬頭一看,正是那隻白貓,此刻就站在窗邊,一雙寶石眸子,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你來找我?”她詢問了一聲。
白貓跳下窗戶,踩在書桌上,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看著是要睡去了。
靈智初開的動物,知道哪些對自己有幫助,哪些沒有,隻是它大約對自己還不是很信任,才懶得與自己多說。
也罷,不過一隻貓而已,隨它就是了。
一晃三天過去,屋子裏的人還沒有出來的意思。
鬼醫雖是奇怪,但也不著急,林玖歌找來的那些書,初看枯燥乏味,但是仔細看來卻忍不住沉迷其中,他本來就知曉一些藥理,學起來更是得心應手,左右治療總有不按時的,也沒什麼,便也懶得催促林玖歌。
倒是門外,明辭已經準備好了行李,馬車等在門口,還是忍不住朝林玖歌的院子再看一眼。
明楚知道他心中所想,勸他:“許是沒那麼快,等玲玲出來了,我和她說一聲。”
明辭輕歎一口氣,點了點頭。
此刻屋內,關了三天的門終於打開了,鬼醫坐在院子裏看書,被嚇了一跳,轉過身去,竟有一瞬間,以為眼前換了一個人。
明明還是一樣的容貌,周身氣度卻好似完全不同了,渾身上下帶著一絲.......一絲清明,對!是清明,世人沾染凡間俗氣難免渾濁,極少有這樣清明幹淨的氣質,好似來自山川湖海的神靈.......
他快速甩了甩頭,把這個莫須有的想法給甩開,眼前人還是眼前人,沒有什麼變化,站起身:“你出來了?剛好三日。”
林玖歌點了點頭,閉關這三天,她是將過往記在腦海裏的全數調出來學了一遍,這身體太弱了,勉強算一算普通人還好,那些貴氣至極的人,根本算不出來。
若不是星石和那隻白貓幫助,這三天還不夠她算上一卦。
“我先出去了。”也不等鬼醫喊,打開門跑了出去。
明辭彎腰正準備上馬車,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叫他停了動作,轉過身,隻見少女從門內跑出來,腳步匆匆,繡花鞋上墜著的花朵花瓣亂顫,裙角翻飛恍若蝶翼,麵具遮住的半張臉,露出的肌膚白如雪,凝如脂。
尤其是那雙眼睛,幹淨澄澈睿智,好似一眼能看到你心底。
明玉扶著明宴,看見他歡喜又驚訝的眸子,也隨之轉過身,隻是一眼,便叫她從心底浮起一陣涼意。
太像了。
和明泱,真的太像了。
她側過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明瑤,果不其然,那雙眸子裏的恨意,幾乎要藏不住。
有這傻子在前,她倒是不用太擔心。
“玲玲.......”明宴往前走了一步,明玉差點沒有跟上。
林玖歌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這個眼含熱淚的老人,明宴在所有人眼裏都是那個威嚴的高高在上的明家主子,哪怕是老了,八十多歲了,依舊是明家說一不二的主,一言九鼎。而此刻林玖歌才忽而意識到,他也是個普通的父親,在這一刻,十分想念自己的小女兒。
於是主動去握住他布滿皺紋蒼勁的手:“外公。”
明宴握的很緊,輕聲問了一句:“好了?”
她微微點頭:“好了。”
不管是林琅,還是林玖歌。
“玲玲?”明辭的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林玖歌走到明辭麵前,還好還來得及:“舅舅。”
“誒,”輕輕應了一聲,還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口才好,想了想,道:“等舅舅回來,給你帶好玩兒的。”
“好,”她揚起笑容,脆生生的答應了一句,不著痕跡的將一張紙放到了他的掌心。
明辭微微一愣,而後從善如流收下紙張,又細細看了看林玖歌,小聲道:“聽聞詢江有一味藥,治傷痕都極好,舅舅給你尋來。”
林玖歌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好。”
林琅額頭上的胎記與她,真不是什麼太大的影響,眾人怕的是她這副模樣尋不到一個好郎君。
她本來也就不想去尋什麼好郎君。
明楚在一旁早就等不及了:“玲玲玲玲,快看我,快看小舅舅我,大哥你快走吧!天色都不早了!”
一邊趕著明辭,一邊拉著林玖歌,讓好不容易起來的氛圍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明宴半是無奈,隻得也揮手:“是啊!天色不早了,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知道了,父親,”明辭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林玖歌,這才彎腰進了馬車。
車夫一甩鞭子,馬車往城門口去。
明楚還在努力的刷存在感:“玲玲,你怎麼不叫我小舅舅了?”
先前是癡傻不好不叫,現在是“聰明”了,誰還要喊:“你隻比我大兩歲,我不要叫你小舅舅,就叫你明楚。”
明楚頓時急了:“你怎這樣啊?我雖隻比你大一點,但也是你小舅舅啊!玲玲,你就叫一叫,叫一叫嘛!”
林玖歌別過頭,才不叫!
明宴好笑的看著兩人,也不打算摻和:“既然玲玲已經好了,明家也是時候該把這位小小姐介紹給大家,還要待上一段時日,不要旁的人都不認得她。”
明楚樂了:“那好了,咱們明家可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定要讓管家好好準備!”
“明玉,”明宴叫了一聲。
明玉還在神遊沒有反應過來,明宴蹙眉轉頭:“明玉。”
“啊?是。”
“宴會名單你去擬定。”
明玉微微垂眸,淺笑:“好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