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像是您說的話。”他帶著笑容將手裏的東西遞給我。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羊皮卷軸,陳舊的好像如果我用點力氣去檸他的話,他就會毫不猶豫的變成一堆渣渣給我看。
無奈的聳了聳肩,我挪開目光看向露出袖子之外的手腕,不覺笑起來,對他炫耀的說道:“看,我已經開始起屍斑了。”
從手臂內側一點點延伸出來的,東一塊西一塊的卻無比醒目。
“……”薩麥爾的目光和我的落在一個點上,之後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低聲的回答我:“我想我們需要快點結束這一次的遊戲了。”
我想著他抬了抬手裏的羊皮卷軸,依舊笑著回答:“是啊,不然這次我們就是輸家了。”
“勝利是您的專屬,不是嘛?”
“撒,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原本在想,這個時間要定在什麼時候。
鷹準宮的雲海與太陽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耀眼的,而我的身體情況則是從那次回來之後,身體已經開始慢慢的變差。
我裹著厚重的披肩坐在庭院裏麵無聊的看著遠處的朝陽,月溪還是保持著之前端坐的樣子在我身後,低俯□子保持著那樣的姿勢。
“月溪,你猜這一次的叛亂要多久才可以解決好?”
在他報告了州侯起兵叛亂,接著我在他話才說完的時候就告訴他,在他來上報之前,我就已經派了人去解決這件事情。
他沒有回答,而我卻沒準備住口,所以我繼續發問:“你覺得下一個會反的州侯是誰?”
“他們要的到底是點什麼呢,真是讓人好奇。”
“……”
月溪依舊俯□子不回答我的問題,我也沒有再和他閑扯的興趣。從出現了屍斑之後這個身體就變得糟糕起來,沒有痛覺,然後我現在覺得我的視覺也開始慢慢的變差。
我在想這是不是在遵循一個剝奪五感的順序,一點點的將什麼東西斬去。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我明明低著頭卻感到一陣刺目的眩暈,之後是一陣說不上是短暫也說不上是漫長的黑暗。
“我們想要的,僅僅是更好的生活而已。”
“不是好的生活?”
月溪再一次沉默,跟著這一次另外的腳步聲響起,我眼前的黑暗慢慢消失,像是散開的霧氣,然後是一片模糊。
薩麥爾在與月溪相同的位置停下來,屈膝跪下。我隻能模糊的看到他的大概,身體下曲將額頭貼在了沾有灰塵的地麵,風吹過來的時候,我聞到他身上沒有完全散去的血腥味,“已經處理好了,主上。”
“子瑀還好嗎?”
“主上您竟然將台甫一同派去了?!”
在我視覺終於恢複,慢慢的小心轉身向薩麥爾說出上麵一句話之後,原本端坐的月溪驟然嘩的站起來。
因為動作過於猛烈以至於僅僅是送他站起來的這麼一個舉動,我都能感覺到他心裏是冒起了多大的火。
“你在質問我?”
不過就算是知道他現在火氣有多大,我也沒有想要讓他可以繼續燃旺的可能。拉緊身上的披肩我頗有些費力的走到他麵前,逼問道,“以什麼樣的立場?”
“台甫本是麒麟,麒麟乃是仁獸,根本就不可以接觸血腥!”
抬起手,我在試圖拍拍他肩膀並且這麼做到之後,我忍住就要被嗆出聲的咳嗽,“所以,我讓子瑀帶過去了,我對那個州侯最後的仁慈。”
“……”
步伐邁開之後,我也沒有力氣再將手瀟灑的從他身上挪下來,隻能隨著前進的慣性讓它慢慢滑下來,“要知道,你們還是隻能努力的活在名為王的遊戲之下。”
宮人告訴我子瑀現在似乎不太舒服,我在路上問薩麥爾他殺掉那個州侯的時候子瑀在哪裏,他回答我說:“我不保證他會不會因為彌漫的血腥味而難受。”
我想,薩麥爾是大殺特殺了,而這一代峰王的養成遊戲就快要落下帷幕,然後永遠的成為曆史。
屬於子瑀的居室裏麵點燃著安神香,調暗的燈火讓這間屋子顯得有些沉悶。我走進他床邊俯□子貼上他的額頭,在他迷迷糊糊的喚了一聲“主上”之後,應了一聲跟著在他身邊躺下來。
“子瑀,記得你向我發誓那天時候,我回答過你什麼嗎?”
——我不會是個好王。
——也不見得會給你一個多好的世界。
我將臉貼在他背上,能夠聽到他的聲音透過胸腔傳來,和秀元一樣的聲音。
有些低啞虛弱,卻很堅定:“我知道,可是你是我的王。”
你是我的王,我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