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之中怨氣鋪天蓋地,漸漸化為灰色的迷霧,連月光都被遮擋住了。戮毐視線裏漸漸失去了模糊身影的蹤影,隻是耳邊還聽的見淒厲尖銳的笑聲。
眼見身邊灰霧越來越濃厚,戮毐急忙將身邊的葉東郎抱入懷中,怒聲道:“隻會裝神弄鬼的宵小之輩,藏頭露尾,算什麼本事。”話音剛落,隻覺一股陰寒之氣入體,遊走於四肢百骸之中,忙欲運轉真元抵抗,卻發覺真元根本不受控製,位於胸口的脈輪真元海渙散,真元難以凝聚,原來是元華那一劍雖然在他的胸腔之內極其巧妙的劃出一個弧度,避開了心髒,劍氣卻震傷了脈輪,傷到了七魄之中的力魄。三五年之內恐怕是很難動用真元了。
灰霧中的淒厲笑聲驟然停止,女聲再次響起:“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如果我想殺你,剛剛你恐怕連睜眼的機會都沒有了。我隻是對你懷裏的嬰兒感興趣。”戮毐聞言抱著葉東郎的手臂不自覺的緊了緊。對著虛空喝道:“你要做什麼?”
“兩千多年沒有和人聊天了,看你老頭長的挺帥的,也算的上是英武,想讓你陪陪我。嗬嗬,好不好啊?”灰霧之中,一個身著紅色嫁衣,外罩輕紗,身姿婀娜的妖嬈女子蓮步輕移,款款的向著戮毐走來。美豔如絲,嬌滴滴的道:“相公,奴家好冷!”
“妖女,在敢上前,老夫必將立斃你於掌下。”戮毐已是怒極,須發皆張。若不是身受重傷,恐怕早已經出手了。
“咯咯咯咯咯。”妖嬈女人嬌笑道:“相公好煞風景,如此良宵怎麼一開口不是妖就是鬼的。奴家會害怕的。”說著竟然不顧戮毐的警告,依舊向著戮毐走去。轉眼就到了戮毐身前。戮毐出掌如電,擊向女子心口,沒想到那女子竟然不閃不避,挺起高聳的胸脯竟是主動迎向戮毐的手掌。雖然沒有真元,可戮毐畢竟是七品武皇啊,無需真元,徒手一擊也足以比擬武王級別,也足以開碑裂石。眼看著一掌就要擊實,戮毐鬼使神差的硬生生停住了,手掌距離女子的胸脯隻剩毫厘。
“你。”戮毐氣的直哆嗦,可是這一掌卻無論如何也拍不下去了。
“相公,你好無恥,好下流。不過我喜歡,嗬嗬。”女子不驚不怒,笑語嫣然,‘無恥’‘下流’這樣的詞彙從她口中說出來好像變成了褒義詞。戮毐聞言肺子都快要氣炸了。戎馬一生,經曆無數血雨腥風,戰場之上橫刀立馬,殺人如麻的戮毐,此時卻被一個女人欺負的死死地。就在他進退維穀之時,忽然感覺身上陰寒之氣加重,身體竟然不聽使喚,連動一下手指都不能。不由心中大駭,他不怕死,可是他的懷裏還有葉東郎啊。女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抬手輕輕的撥開戮毐平伸著的手臂,從他懷裏將依舊死氣沉沉的葉東郎抱了出來。看著鬥篷中包裹著的葉東郎,嬌聲道:“好醜啊,不過,洗幹淨了,蒸著吃味道應該不會太壞。”說著說著嘴角竟然齜出兩顆森白的獠牙。麵孔也漸漸變得猙獰。戮毐心中大急,可是無奈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是渾身的肌肉劇烈的痙攣著,剛剛結痂不久的傷口紛紛崩裂,鮮紅的血液自傷口流出,甚至眼角都滲出了紅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