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露出尷尬笑容,強自鎮定,翻身下馬,隻見身前左右沒有山川,入眼之處全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春日草原上的草生出微綠的嫩芽,聞起來讓人心曠神怡,在二人不遠處,有十幾隻牛皮帳蓬,帳蓬周圍是無數的牛羊。
晨月翻身下馬,指著前麵的帳篷道:“我們去那裏找些吃的吧!你在後麵跟著,別嚇壞人家主人。”
周處還是第一次讓人嫌棄,心中有氣,牽著那匹灰馬,說道:“你去吧!”
晨月慢慢的向帳蓬走去,周處看她背影苗條,一叢烏油油的黑發披在腦後,心道:“白長這麼漂亮,可惜心性不好。”
他坐在草地上,不一會兒,便聽到帳蓬傳來吵鬧聲,周處看到晨月奔出帳蓬,從帳蓬裏走出來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拿著一把剔骨尖刀,對著晨月怒吼不休,周處心道不妙,急忙奔了上去,擋在晨月麵前,問道:“發生了何事?”
晨月漲紅著臉,臉上露出氣憤的神色說道:“我好意給他們銀子買些羊肉,他們居然惡語相向,還要趕我出去。”
那老漢頭發半白,身材適中,標準的北戎人打扮,他嘶啞著嗓子喝道:“我好心給她切羊煮奶,她居然嫌我手髒,這樣的貴人我可侍候不起。”
然後他打量著周處,見其披頭散發,麵容黝黑,形狀野蠻,退後一步,說道:“你是他幫手嗎,若是想為她出氣,隻怕打錯了主意,我有兩個兒子,就住在附近,都是草原上的勇士,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周處心下明亮,知道草原牧人質樸好客,又嫉惡如仇,晨月作為客人,還在人家主人麵前擺架子,被人趕了出來,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卓爾還想讓我們一路諸事讓晨月應付,他從小嬌生慣養,又沒出過遠門,怎麼懂世間的人情世故。”他衝男子行了一禮,謙虛說道:“大哥不必氣惱,我這個妹子被家人寵壞了,又沒出過遠門,希望大哥莫要怪他無禮。”
那男子見他說話禮貌,隻是頭發又髒又臉,全身腥臭,但看麵容年齡不大,眼睛中光亮炯炯有神,仔細打量了他一會,臉上麵容和緩說道:“有的人穿的幹幹淨淨,但為人說話不知禮儀,有的人穿的破爛,卻是知禮識敬的。”說完一番話時,眼睛不住的往晨月瞟去。
晨月心中大怒,就要張口罵那牧人,周處對著晨月說道:“你先去照料馬匹。”然後對那男子行了一禮道:“我妹子剛才對大哥無禮,我先在此告罪,我兄妹二人打算去中京,幹糧吃完了,大哥能不能送我點吃的。”
那男子哼了一聲,霍地轉身,然後走進帳篷,居然沒有理會周處,晨月大怒,從腰中抽出一柄短刀,喝道:“剛才我給了銀子的,對方不給我們食物。這可不行。”
周處伸手將她攔住,說道:“你想要殺了他嗎?”晨月惱怒道:“難道就讓他白白貪了我的銀子,總要討回來吧!”
就在此時,帳篷簾子打開,那名男子左手捧著一塊羊肉,右手拿著一個牛皮做的皮囊,皮囊口還冒著熱氣,他將皮囊丟給周處,冷冷道:“草原上是人都知道我牧人喜歡款待客人,但姑娘可別用銀子羞辱我。”他從口袋裏掏出晨月給的銀子,丟在了晨月麵前的草地上。
晨月一時間鬧的滿臉通紅,周處急忙表示感謝,牧人冷哼一聲,將羊腿塞到了周處手中,轉身進了帳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