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處卻心中雪亮,猜出對方知道了自己你身份,話中意思讓他快些遠離這個事非之地,就算他能想出主意,卓力圖在身邊聽著,沒多久也會傳到格根耳中。
晨月吼道:“狗屁許先生,說話如此無禮,昨日就不應該救你,你早日死掉,方才消我心中惡氣。他扯著周處的衣袖,說道:“我們走,他就是有再好的辦法,我也不問他了。”
周處無可奈何,知道許成亮不想連累自己,隻好無奈的跟著晨月出了牢房。
卓力圖不敢違拗,向孫成亮道:“孫先生,螻蟻尚且偷生,有回歸故土的機會,別錯失良機。”吩咐仆人小心照看,轉身出了地牢。
三人剛出地牢,又聽得府上大門出現喧嘩之聲,晨月以為又是格根派人賞賜她禮物,怒氣衝衝直奔門口,若真是宮中之人,她決定不讓賞賜宮中進入府門。
哪知到了門口後,發現來的人居然是卓爾,晨月如找到主心骨一般,驚呼一聲,撲到卓爾懷裏大聲痛哭。
原來前幾天卓爾和二人分手之後,回到布坦族,連夜組織部落青壯,向胡圖人殺去。
十年前娜玉遇難,卓爾居然在同族找不到一個幫手,回去後一怒之下,索性這十年來收攏了不少野人,侵占原布坦族人的利益,卓爾勢力在布坦人中逾來逾大,原來不服娜玉為族長的也慢慢臣服,所以這次回部落召集人手,一呼百應。
等帶人趕到被劫之地,胡圖人向北去了,卓爾帶人去追,向前追了十裏地,見胡圖人正和木巧族的人在拚殺。
木巧部落距離被劫之地不是很遠,胡圖人晚上劫殺,並未將木巧護送貢品的人全部殺死,胡圖人搶了兩族人的貢品後,葛青知道查漠湖容不下胡圖族,便打算帶著族人向極北遷移,但胡圖族人陡然間搶到如此多的好東西,怎麼還肯去極北之地吃苦。
胡圖人內部發生騷亂,一些人不願跟著葛青,嚷著要分發物品,耽誤了不少時間,正好被趕來報仇的木巧人碰上,雙方戰在了一起,正殺的激烈時,卓爾帶著布坦人趕到,胡圖人心本來不齊,人數上又不占優勢,慢慢退卻,布坦和木巧發誓要屠了胡圖,緊追不舍,將胡圖所有成年男子全部殺死,搶回了貢品。
卓爾同木巧首領分發了貢品和胡圖族的人口,雖然貢品數量上損失一部分,但碰到了胡圖人搶劫之事,就算大單於知道貢品比單子上的少些,料想也不會怪罪,卓爾讓大部分人押著俘虜的胡圖族人的女子孩童回到部落,自己帶著一小部分人押著貢品繼續向中京走去。
他怕再出意外,日夜趕路,不似周處和晨月一路上走走停停,居然前後腳一起來到了中京。
此時見到晨月哭哭啼啼,臉色一變,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急忙好言勸慰,他和卓力圖不同,晨月從出生到現在,卓力圖從沒見過,而卓爾卻和她朝夕相處,二人感情如同父女。
周處上前和卓爾見禮,卓爾點了點頭,安撫住晨月情緒,又和卓力圖相見。二人十年沒見,此番相見,不由的悲喜交加。
卓力圖急忙令仆人設宴,款待兄弟和族人。卓力圖也一掃平日的頹廢,目光中露出一絲光彩,不停的問著族裏的事情。普通事都問過一遍後,卓力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兄弟,族長還好吧!有沒有給我捎句話。”
這話他見到晨月之時就想打聽一下娜玉的情況,一是初次見麵有些陌生,二人相識時間還短,不好意思開口,二是心境不同,他在大單於的威勢之下,隻求將格根交待的事情辦的順利,晨月年齡還小,自己細問她媽媽情況有些不妥。
卓力一怔,好奇問道:“難道哥哥在中京沒有娶妻。”卓力圖搖了搖頭,卓爾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哥哥還是娶妻吧!我和娜玉族長已經拜禮了。”
在布坦族,所謂的拜禮就是結婚的意思,晨月睜著大眼睛好奇問道:“你們拜過禮了,我怎麼不知道。”卓爾笑道:“你娘含羞,不好意思說。”
他轉過臉對卓爾說道:“哥哥身在中京,又當上了大法師,這十八年中又無音信傳來,我和娜玉都以為哥哥在中京享受榮華富貴,忘了布坦和族長,我對族長的愛慕比哥哥更熱烈更誠懇,族長待我也很好,所以我們情投意合下,舉行了拜禮,哥哥,你和族長的事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卓力圖聽了此言,臉色慘變,他苟活十年,受盡屈辱,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大單於赦免他的罪過,放他回布坦族,這是支撐他活下去的信仰,沒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和自己愛的人拜過禮了,這個信仰崩塌,瞬間,他如老了十歲一般。
卓爾見他臉色大變,急忙問道:“哥哥,你沒事吧!其實我和族長拜禮不過一年,若是這十年你讓人給布坦帶過一句話,族長也會等著哥哥。”
卓力圖露出一絲苦笑,格根從沒信任他,這十年沒有一日不派人監視他,不殺他是因為他是前代大法師的弟子,格根需要一個人當大法師,來凝聚北戎人的信仰,這種情況下,他怎麼會派人去布坦呢,何況他還要對格根隱瞞娜玉活著的消息,格根沒上位時他都不敢派人去布坦,上位後更是絕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