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靜靜的站立在原地,聽著冰牆另一邊傳來的戰鬥聲,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徹底消失。又過了一會兒,空中突然傳來細小的嗡嗡聲,隻見冰川長的魔法屏障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勻速向前推進。我揉揉幾乎凍得快要失去知覺的腿,借助飛行的能力翻過冰牆,跟著屏障推進的方向向前走。隱身穿過之前的戰區時,隻見幾頭巨怪正小心翼翼的將四處散落的破碎晶體裝進被雪橇拖著的大木箱中。雪白的冰地上除了爆炸後巨大的坑洞和少數殘破的衣物,並不見半點血跡。
屏障向北延伸了五十英裏左右便停了下來,不一會兒,緊挨著屏障的冰山上,搖搖的升起了數頂高大的巨型帳篷,依稀看見一團團高大的身影在四周活動。我並沒有靠近,隻是遠遠的看著,直到帳篷上方飄起陣陣炊煙,便再次隱身從帳篷上方飛過,穿過屏障往更北的地方飛去。白茫茫一片雪地,如果不是帳篷附近有一些極地骷髏的碎片反光,我差點就將這個位於屏障十公裏外的駐地錯過了。
白色帳篷外,隻有少數極地骷髏的晶體和斷裂的兩把飛天掃帚,而帳篷中並沒有半個人影,壁爐裏還燃著零星的火苗。我將在帳篷外斷裂的飛天掃帚投進壁爐裏,並添加了一些煤炭,不一會兒帳篷內開始漸漸升溫。將身上有些凍得發硬的呢子鬥篷架在壁爐前烘幹,脫下濕漉漉的靴子,坐在壁爐前將冰冷的三明治就著茶壺裏的溫水一點點的吃掉。等臉上開始浮出一絲紅潤,凍僵的身體也慢慢恢複後,套上帳篷裏遺留的灰色毛皮鬥篷和毛皮靴子,戴上厚厚的毛皮手套,提著木桶和鐵鍬出了帳篷。
收集極地骷髏的碎片並挖深坑將它們淹沒的工作,用整整一個小時,好在劇烈運動後身體也徹底的暖和起來。回到帳篷,將醃製的骨頭加上凍得硬邦邦的蘿卜頭扔進坩堝裏,用外麵的雪蓋嚴實,掛在壁爐裏開始慢慢熬煮。待鍋內開始翻滾時,我便懶懶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收起了早已烘幹的呢子鬥篷和靴子扔進空間口袋。抓起倚靠在門邊裹著皮革的長柄武器出了帳篷,此時天空中正飄著鵝毛大雪,地上所有的痕跡都早以被掩埋掉了。
南邊的空中飛來幾個人影,他們大部分人用的是飛天掃帚,隻有正中間的那個人是騎著鷹頭馬身有翼獸。當那五人停在我麵前時,我仍然用探究的眼神望著他們。那騎著鷹馬獸的男人經過我身邊時,連看也沒看我一眼,握著腰間的長劍,直接掀開簾子進了帳篷。緊隨其後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她鄙倪的瞟了我一眼,將掃帚朝我一丟,冷哼一聲也進了帳篷。走在後麵的是個小瘦子,他笑眯眯用格陵蘭語說了聲抱歉,然後將女人的掃帚接了過去,連同自己的掃帚一起丟給了身後的男人。懷抱著四把掃帚的大胡子,笑著朝我點了點頭,側著身子進了帳篷。留在外麵給鷹馬獸卸皮鞍子的是這五個人中年紀最小的男孩,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樣子,估計才從學校畢業。
“阿爾普,帳篷裏有肉湯,快點!”大胡子一臉笑意的掀開簾子,對著正在卸皮鞍子的男孩喊著。喊完看見我還在帳篷附近,便不由得紅了臉,有些不好意的說:“我們辛德森大人要見你。”他見我隻是看著他並不做聲,隨即才反應過來,又用帶著濃厚丹麥口音的挪威語,說道:“辛德森大人,想和你說話。”我笑著點點頭,跟著他又進了帳篷。
帳篷內,那個叫辛德森的男人背對著壁爐坐在長桌上,麵前放著一碗肉湯,他腰間的長劍已經卸下,就放在桌上。小瘦子站在壁爐旁,正從坩堝裏舀肉湯,大胡子快步走過去,接過肉湯,又遞上一個空碗。女人在帳篷裏晃來晃去,不時的拉開某一個櫃子查看著。我身後刮來一陣寒風,是男孩抱著皮鞍子走了進來。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其他人呢?”叫辛德森的男人看了我一眼,用不太純正的挪威語問道。
“這裏隻有我一個人。”我笑著說道,跨過凳子坐在了他的對麵。
辛德森聞言不由得又多打量了我幾眼,又看了看他的同伴,然後輕聲笑了笑,問道:“他們真隻派你一個人駐守嗎?”
我抿著嘴看了看其他幾個,見他們也正看著我,便笑道:“你難道還看見其他人了嗎?”
辛德森微微一愣,隨即大聲笑了起來,“你就不怕被敵人包圍,幫你往外報信的人都沒有嗎?”
“不需要,我自己能搞定。”
“怎麼搞定?”辛德森指著倚靠在床邊的一把飛天掃帚,毫不客氣的嘲諷道:“就靠那麼一把破掃帚嗎?你們挪威人辦事是越來越不靠譜了!”他說著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
“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剛到這裏沒多久。”一個尖刻的聲音說道。我不僅一愣,難道這個女人察覺出了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