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雞蛋裏麵,還有一味藥,就是雞蛋清和雞蛋殼之間的那層薄膜,中醫叫做“鳳凰衣”,敷在傷口上,能夠讓傷口愈合。這都是我爸留下的那幾本破醫書裏麵說的。
在蛋清裏麵,我倒進了一匙蜂蜜,然後攪勻。我看著這碗不知道能不能治病的“藥”呆了一會兒,然後猶豫著端著碗,來到了大江的房間。
大江哥聽見我進來,臉上勉強笑了一下,然後問道:“怎麼樣?葉子?”
“藥弄好了,”我心事重重的說道:“可是大江哥,我真不知道,這藥能不能管用!”
“沒事兒!拿過來我吃!”大江笑著說道:“治好了是你的醫術高明,治不好,怪我的命不好!”
“再問你個事!”我想起了一件事,連忙開口對大江說道:“昨天下午在大棚裏,你是不是吃黑天天來的?”
“對啊!”大江猛的坐了起來!“那棵黑天天有毒?”
“還有誰吃了?”我沒回答大江的話,而是繼續問道:“李德光吃沒吃?”
“他?”大江回憶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點了點頭:“沒錯!他也吃了!”
“聽你這麼說,是那兩顆黑天天有問題?”大江急切的對著我說道:“當時有七八個人,全都吃了!”
“那兩棵黑天天,我給拔了。”我慢慢的對大江說道:“這件事,你爛到肚子裏,誰也不許告訴!”
“要不然,你說不清楚!”我加重了語氣,對大江說道。
大江比我聰明,一下子,他就反映了過來!
要是他承認,那些人眼瞎,是自己家大棚裏的黑天天弄出來的事。不就是承認他投毒害人了嗎?
“你說的沒錯!葉子!”大江滿頭是汗的向後麵一靠。心有餘悸的說道:“先把咱們自己摘出來再說!”
“對了!藥夠不夠?”大江想起了什麼,連忙向我問道:“這個時候,咱這村裏,像我一樣瞎了的,應該有好幾個了!”
“別人,咱先不管它!”我端起碗來。
我聽大江說他和李德光都吃了黑天天,這個消息,讓我對自己配的這碗藥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分。
我把碗裏的藥,一勺勺的給大江喂了下去。然後我放下碗,對著大江說道:
“藥倒是夠,可是這些人治不治的,在我自己!”
我笑了笑,對大江說道:“大江哥,我記得我四歲那年…”
“那天,你從遠處走過來,趕走了欺負我的那些孩子。你往我嘴裏塞了一口吃的,你還記得嗎?”我慢慢的說道。
“那麼久的事,誰還能記得住?”大江搖頭笑著說道。
“我沒忘,”我慢慢的說道:“那是一小塊蛋糕,上麵還有奶油,那味道,我一輩子都記得!”
“他們打我,你攔著,你有啥好吃的,隻要見著我,都會給我一份。”我揉了揉鼻子:“從小到大,我穿的衣服,都是你給的…”
“那都是舊衣服…”大江剛開口接了一句,就被我頂了回去!
“舊衣服也是衣服!”我的聲音,控製不住的大了起來:“沒有那些衣服,我就得光著!”
“你還說這幹啥?”大江悻悻的說道:“反正咱們都長大了。”
“我不是跟你念叨這些情分,”我對大江說道:“那些情分,變成話說出來,就淺了。”
“我是想告訴你,”我接著說道:“除了你,這世上沒有人,是我必須要救的。那些人瞎了,是他們的報應!”
“你是不是瘋了?”聽了我說的話,大江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