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辟地第一次將氣質這樣的形容詞用在火炕、灶台上還毫無違和感……除此之外荊無映發現老穆、錢桂芬還有穆秀英都比自己走之前要更具……挺拔結實……直白點就是三人都變得高大壯了。
“你們……這尊神像竟然會有如此功效嗎?”荊無映有點難以置信,這些年一直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現在突然告訴自己自家有神佛保佑了,這還了得,這不無異於買了二十年刮刮樂,今日突然一朝得中頭彩。
“小狗子,所以說這就是一分錢一分貨,你別看它的儀式內容好像很難以接受,但論起顯靈那可是的的確確地顯靈呀。你嬸子天天在神像麵前為你祈求平安,神像這不捎帶手的就將咱們家也一並護佑上了。”老穆喜滋滋地笑道。
“好了好了,小狗子今天難得回來,咱們把那個難得的美食拿出來給小狗子接風洗塵。”錢桂芬暗地裏給老穆遞了個眼神,老穆嘿嘿一笑,心領神會。
待到老穆他們台前鍋後的忙乎開,荊無映又湊到桌子前仔細地端詳起供桌上的這尊烏黑的神像。
神像麵呈忿怒相,頭戴類似五佛冠的頭飾,黝黑的身軀周圍雕刻著寶幢、瓔珞,背後則是象征智慧無盡的火焰紋。
另外,神像手持金剛杵、金剛鉞、蓮花,還有一個骷髏頭骨做成的碗,看樣子與嘎巴拉碗有異曲同工之妙,碗裏蕩漾的液體應該就是信徒們渴求的能夠洗淨汙穢、增長智慧的甘露,而神像座下則踩踏著無數的屍體、骷髏。
按照家裏目前的變化,別看這神像其貌不揚,似乎還真可能有點本事。
荊無映盯久了神像,恍惚間竟萌發出強烈的拜在其腳下,為其供奉一生的念頭,甚至腦海裏都不自覺地閃現出供奉神像的儀軌。
好在兩世為人,莫大的苦痛一直在刺激著荊無映緊繃著的神經,讓他不忘初心砥礪前行,因此這些念頭麵對他的內心猶如以卵擊石一般一碰即碎。
“這神像的確有點邪性呀,竟然想強行度化我。不得不承認你有點東西,真的有點東西,但東西不多。”荊無映轉過頭,不再去看那尊黢黑的神像。
“小狗子,過來搭把手,把咱們今天的美味抬上桌!”老穆在外麵扯著嗓子呼喊著荊無映。
“我就隻是幾個月沒回家,又不是幾十年沒回來,整的這麼興師動眾。不過美味誰不喜歡,我前世就一直想和鹿笙一起做一對神仙眷侶美食家。”荊無映嘿嘿著朝屋外走去。
走出堂屋,荊無映發現老穆正在院裏擺弄一具屍體,胸腔一道大口子將腔子內的心肝脾肺腎熱氣騰騰地展現在了荊無映麵前。腔子往上的頸部空蕩蕩的,看起來頭已經被一刀剁了下來。
荊無映四下看了看,在不遠處的台子上擺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饒是以他多年與凶獸打交道的經驗也愣是沒看出來眼前被宰的是什麼牲畜,而且褪了毛的皮膚在陽光下竟然溜光水滑泛著光澤,唯獨右前腿有一道傷疤,許是曾經被獵人砍傷過。
老穆手拿屠刀麻利地切割著白花花的肉,臉上的笑容如同一朵盛開的牡丹。
“小狗子,來來來,和我一起把它抬上桌,這等美味我和你嬸子她們一直不舍得吃,就等著你回來,今天可算是開葷了。”
望著滿地的醃臢之物,還有刀口處還在滋滋冒血的那一大坨肉,“老穆叔,這……不上鍋蒸一下嗎?咱們就……生吃?”
“這東西可不能上鍋,一蒸原本的鮮美就蕩然無存了,想要品鑒美味,要的就是原汁原味。快快快,過來搭把手,趕緊抬上桌,我都有點急不可耐了。”
荊無映一時被眼前不斷飆血的美食所震撼,感覺自己的“CPU”都快燒了。
整個接風宴,沒有其他的菜肴,一張大桌子上,平躺著一具白花花的肉身,鮮血順著桌麵不斷地往下滾落,在平整的黃泥地麵上濺起了一朵朵血花。
老穆用剔骨刀將肉身分成幾大塊,又將肉質最好的部分推到了荊無映的麵前,然後拿起自己麵前的肉塊,一頓狼吞虎咽,“快吃快吃,如此美味,回味無窮。”
荊無映望著滿嘴鮮血的老穆,再看看同樣狼吞虎咽的穆秀英她們,一種莫名的心悸突然讓他有點喘不過氣,最終以胸悶頭暈為由跑到了屋外。
“爹,你想幹嘛,就算小弟現在不吃你自己的吃完了也不能搶小弟的,把那塊兒肉留著,沒準兒晚上小弟身子好了就想吃了。”
“咳咳,這不是實在是太香了,忍不住了嘛,聽你的聽你的。”
屋內老穆他們的聲音隱約傳了出來,荊無映心裏咯噔一下,“不對,太不對了,老穆叔和秀英姐他們怎麼變化如此之大,身形上的變化也就算了,怎麼連性格和習性都變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