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征這一輩,隻有一名女弟子,就是宗主葛遠的親生女兒葛瑩,其實門中弟子大多不姓葛,隻是入了山門就改了葛姓。
葛門一向不禁大欲,甚至還鼓勵弟子雙xiu,以晉級龍虎大道。葛洪所著的《抱樸子》中還專門有講述房中之術的部分,更不要說門下弟子都要精習“十勢三十法”了。葛遠氣的是這一對小祖宗瞞得自己好苦,今日若不是他要下山,日後再也隱瞞不住,恐怕還不會對自己道明。
等葛遠反應過來,葛征早已經跑遠了,他天資過人,一身丹道修為不在師尊之下,葛遠不過稍失先機,已經追之不及。
武場旁一條羊腸小道,一直通到半山腰上,那裏一道峭壁自中央隆隆分開成兩道石崖,石崖當中便是山門。隻見葛征靈巧的一閃,不等山門完全打開,已經從石崖縫中鑽了出去。有人出去之後,石崖立刻開始閉合。
葛遠咬牙切齒,這小畜牲什麼時候暗度陳倉的,自己分明看到女兒還是白璧之身,臂上守宮砂殷紅如血。
葛遠環視一周,隻見武場周圍眾弟子大都強忍著笑意,心中便明白這些家夥們對此事早已經心知肚明,唯獨瞞著自己這個師傅,登時好不著惱:今天算是丟人丟到家了。他一揮手:“都給我滾回去!”
葛征出了山門,嘴上銜著一支草根,一步三搖的走在山路上。他的膚色略為發黑,乃是終日在山上捉狐攆兔被曬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閃爍有神,鼻子挺直,唇形方正,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陽剛之氣,絕不似那些生長在城市中的溫室花朵。隻是仔細看去,眼角上翹,機靈中透著一絲狡猾,英俊中帶著一分頑劣。想想這些年在山中的清苦歲月,葛征就有些後怕,還好從那裏逃了出來,隻是不能帶著師妹一同暢遊天下,未免有些遺憾。
葛征不愧是這一代葛門中最傑出的弟子,為了與師妹偷成好事而不被師傅發現,他特意煉製了一爐“固砂丹”,每十日服一粒,守宮砂就不會脫落,結果師傅一時大意,竟被他蒙混至今日,連外孫都有了。
“咦,那是什麼?”在葛征側前方不遠處,一團淡金色的光球在草灌樹叢中跳動。葛征一身本事,當真是半分懼怕都沒有,反而興致勃勃地追了過去。那淡金色的光球一路滾動一路變大,等到葛征到了跟前,已經足有半人高低了。
葛征心中暗喜,這山中被葛門前輩下了封靈訣,山門周圍三百裏乃是禁地,出不去進不來,不但現代化的雷達搜索找不到半點痕跡,山中的靈氣也不會外泄。千百年來,山中積攢的靈氣充沛,常有一些草木之精、鳥獸之靈修練成形,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物,收服之後,對修練大有幫助。
葛征橫行山中十幾年,也不曾有這等機緣,今天遇上了,說什麼也不能放走。當下,隻見葛征一手背在身後,一手並指一點,淩空劃了一道“攝靈符”,低喝一聲:“收!”
一道青朦朦的光芒罩向那淡金色的光球。
沒想到那光球陡然之間變得極大,不但輕鬆吞食掉了攝靈符,甚至還有一股強大的吸力,一瞬間從人與符的元神關聯將葛征扯向了光球。
葛征大吃一驚,待要掙紮卻已經來不及了。他一時大意,萬萬沒有想到這東西竟然有如此古怪。那股力量與絕大無比,就算是葛征全神戒備也不是對手,當下毫無懸念的被扯進了金光。
金光吞噬了葛征,迅速縮小,又在草尖上滾動了一陣,倏的一下消失不見。好象根本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樣。
葛門中。
“咣當!”葛遠狠狠的將門關上,隨手打上了一道符咒,將女兒葛瑩牢牢鎖在屋內。葛瑩錘著木門哭道:“爹,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葛遠恨恨道:“那個小畜生別回來!要是他敢回來,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他卻不知道,自己最傑出的弟子,可能真的永遠也回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