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病危(1 / 2)

“去,拿這個藥去煎與我喝。”彭老太爺隨即遞出手裏的藥包。

叫香兒的女子麵色一怔,帶著幾分擔憂道:“老太爺,這藥是不是要先讓駱先生看過,明日駱先生便會來府裏把脈了,您看要不要……”

“不用了,吃了那麼多藥還是老樣子,難道還怕這一副吃死我嗎?”

“老太爺莫要說死,讓少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謙兒忙,你們也不要亂嚼舌頭去擾他,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你快去熬藥吧。”

女子臉上仍然帶著不情願,無奈老太爺心意已決,她再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說出口,隻好接過藥,退出了院子。

中午剛過,彭府卻在丫鬟的尖叫聲中亂成一團,小小的院落擠滿了伺候的人,大家低頭不語,額上卻冒著汗,華管家裏裏外外的招呼著,這時遠處走來的青衣長袍的男子正急匆匆的趕來,他走的匆忙,和華管家撞了個滿懷,華凡抬頭看去,臉上露出欣喜,道:“駱先生你可來了,快進去看看彭老爺子吧。”

“怎麼回事?彭老爺子吃了我的藥不是好多了嗎?怎麼今天會突然病發?”

“哎呦喂,您就別問我了,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這不少爺在裏麵等您呢,您先進屋看看再說。”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屋內燃著淡淡的薄荷香,空氣中甚是怡人清爽,氣氛卻異常壓抑,地上跪著的都是平日裏伺候老太爺的下人,女的個個嚇的痛哭流涕,又不敢出聲,男的恨不得把頭壓到地板下,大氣不敢喘一下,正中紅木椅上的白衣少年麵容俊朗,眼神幽深,看不出任何喜怒,卻給人無盡的壓迫感,寒的好似一塊堅冰。

華凡低了頭上前道:“少爺,駱先生到了。”

彭於謙這才微微抬眼,麵色不改的衝青衣男子點點頭,道:“駱先生裏麵請,我還有事就不陪了。”

青衣男子拱手簡單行了禮便隨華凡進了內屋,氣氛再次緊張了起來,跪著的下人們隻盼著駱先生能盡快確診彭老太爺的病情,好還自己一個公道。

片刻後,青衣男子才從內室出來,他麵色帶著幾分不安和無奈,看到彭於謙急切的眼神後,他微微行禮,最後無力的搖搖頭。

彭於謙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握住,他輕輕閉眼,任心中無限的悲傷湧出,自胸口蔓延眼底,再到全身,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生命中遠去,像是寒冷的心髒又鍍上了一層冰霜,他也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可是他卻無法承受離別來的這樣快,痛徹心肺。

他可以忍受母親為了自己的感情拋棄自己的骨血,隻為給那人心裏留下一道永遠彌補不了的遺憾,他可以忍受父親為了愛情遠走他鄉,至今為止從未有過一封家書問候過他的情況,他也可以忍受整個童年沒有陪伴沒有溫暖沒有問候沒有疼惜,他卻忍不了從小對自己嚴苛,甚至不惜揠苗助長來逼迫自己成長為整個彭家支柱的阿爺用這樣的方式跟他告別。

他還記得阿爺說過,等有一天自己成為一個這個家的支柱時,當他的肩膀足以撐起整個家業的時候,他便可以看看娘親的畫像,他也記得,他和阿爺約定好有一天他長大了,阿爺會陪他去登鳳凰山,據說鳳凰山的許願池很靈驗,他們會一起去祈求彭家的子孫健康和樂,阿爺教他走路,教他認字,教他打算盤看賬簿,帶他出席各個宴席,將他早早的帶上了圓滑和事故的那條路上,他一路奔跑,忘記了流淚忘記了傾訴也忘記了說不,所以他變成了現在這樣,變成了生命中隻有唯一的一個想要珍惜的親人,他從不懂得對阿爺表達情感,可是他卻懂得阿爺在生命裏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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