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牆凹槽內的燃料穩定地燃燒著,因為溫度劇增,周圍的人群向外擴散到沒有變色的地麵上,但圍牆周圍嚴密排列的黑石護衛仍然屹立不動,黑石鎧甲上反射出火焰和變色後的岩石閃耀的紅光,看上去有些詭異而驚心。
經常來澤漠海眼的人對耳蛇蟲已經無感,但今晚來到這裏的有很多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完全清醒後的耳蛇蟲,平時略帶萌態的耳蛇蟲原來是這樣一副駭人的模樣,不僅因為它們眼中藏嘴、口中有眼的可怖器官,更因為它們完全張開的翅膀內側,布滿了尖利的醬紅色倒刺,再加上那一對人耳形的大耳朵,和狂躁扭動的長頸,使得許多人雖與它相距甚遠,但仍是不由自主倒退了幾步。
站一個至高點看摩希屍羅城,本|書|隻在|磨|鐵|中|文|網|更|新|,以下內容為|盜|版|網|站|準|備,不謝!摩希屍羅城的弄堂是壯觀的景象。它是這城市背景一樣的東西。街道和樓房凸現在它之上,是一些點和線,而它則是中國畫中稱為被法的那類筆觸,是將空白填滿的。當天黑下來,燈亮起來的時分,這些點和線都是有光的,在那光後麵,大片大片的暗,便是摩希屍羅城的弄堂了。
漠洛淇顫抖的嘴唇一直在默念“祈請主神庇佑”,整個背心都濕透了;咒爵隻等薩嘉峰納的最後命令;其他人又浮現出各懷鬼胎的表情,把摻雜著質疑的複雜目光,投向薩嘉峰納和大祭司派遣使這邊,大祭司派遣使慢吞吞地問他:“是否能做出最後判斷?”
薩嘉峰納強裝出胸有成竹的神態,微微傾身回答道:“請給我最後一點時間。”當然,某些非常態事物出現時,人總會為了自己的權威與安全感,試圖在事態蔓延並出現多種猜測之前,先竭盡所能讓它沉沒或毀滅——在自己的地位威脅與名望危機麵前,好奇心和對於真相的探究,就顯得十分幼稚,也沒那麼重要了。
隨著薩嘉峰納向凹坑內走去,有人大聲喊了一句:“薩嘉峰納靈爵,我們相信你的經驗!”說話的人是浮靈塔安全司的司吏,這個半張臉因為一次事故被燒壞的金發男人,雖然從沒指望有什麼外麵來的浮靈能夠為大家帶來福祉,但此刻頗有用心地喊這麼一句,就不僅僅是施壓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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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嘉峰納並沒有理會這個級別比他高的司吏,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積怨已經像澤漠海一樣深了。這一挑釁,反而更讓薩嘉峰納從強裝的自信,變成了某種真實的把握。同時,周圍幾百人中又各成幫派,開始了亂哄哄的議論。
“主神賜福吧!請各位安靜!不要幹擾靈爵最後的判斷!”漠洛淇無奈地高喊了一聲。
薩嘉峰納和一名下屬隨從、兩名黑石護衛從最後一級石階上下來時,上麵的議論反而更大聲了。這時神殿大祭司派遣使站在了之前坐的椅子上,抬起雙手慢吞吞地大聲說:“請主神賜福!請主神庇佑!”瞬間,整個石室內又安靜了下來。
靈爵隨從把一條帶吸盤的長繩拋向黑色浮靈,順利地吸附在黑色浮靈的外層彩球上,兩名黑石護衛和隨從一同使勁拉動浮靈,由於太大,沒拉近多少距離,就已經感受得到眼前的浮靈對周遭的壓迫感,這時漠洛淇也讓下屬把五色石鐮刀送了過來。
薩嘉峰納的心裏經過一番掙紮,他知道必須馬上對這個一無所知的浮靈做出最後的“判決”,閉了閉眼,稍作定神後,他轉身走回地麵,向著派遣使的方向,提高音量對所有人說:“雖然今晚的浮靈有些奇怪,但現在我可以斷定,這個黑色的浮靈,會帶來毀滅性的疾病,請尊貴的神殿大祭司派遣使,允許我以主神之名,下令進行滅靈儀式!”
周圍的人眼看大祭司派遣使肯定地一點頭,當即再次炸開鍋。這次大祭司派遣使已無暇震攝周圍的人,在沒有親眼看到邪惡的浮靈消融於海水中之前,安全危機大於一切。薩嘉峰納在漠洛淇焦灼的擔憂眼神中,同早已躍躍欲試的咒爵一起又回到凹坑裏。
靈爵下屬繞到離浮靈最近的其中一隻耳蛇蟲身旁,看薩嘉峰納做了一個手勢,轉頭就把五色石鐮刀刺入浮靈外層。僅僅是一瞬間,破裂的浮靈外層開始向底部收縮,裏麵像鼻涕一樣的液體撲頭蓋臉地打濕了靈爵下屬的全身,他一邊揩拭臉上粘稠的液體,一邊跑回薩嘉峰納身邊。
薩嘉峰納和黑石護衛的雙腿也濺滿了包裹著浮靈的液體,四散開後,裏麵那個黑色的浮靈漂在海眼水麵上。這一刻非常關鍵,如果裏麵真的是邪惡的浮靈,那麼在接觸到空氣之後,會在短時間內發生變異,於是薩嘉峰納當即高呼:“請咒爵下令!”
咒爵立刻結了手印準備念動密咒,突然從高空之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威嚴口氣的“住手!”兩個字響徹整個山洞。薩嘉峰納和咒爵都沒抬頭看,當即單膝跪地,和凹坑上麵所有單膝跪下來的人一同高呼:“主神聖光照耀,聆聽上使福音!”在上麵的人,隻有大祭司派遣使以手勢和躬身作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