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景光爸爸收拾好了一切之後,拎起了靠在牆角的琴盒。
零三覺得有些不太喵嗚。]
“啊……”諸伏景光感歎一聲,總覺得等下高明哥要收拾自己。
[景光爸爸要去出任務了。
殺人任務。
朝生沒有猶豫,跟了上去,他坐在景光狙擊手潛伏的位置旁邊,看著天邊的一輪玲瓏月,腦海裏突然閃過一些模糊場麵——
巨大的月亮,夜色下模糊的吼聲。
閃回了一下,就又消失不見了。
朝生眨眨眼:“零三,那是什麼?”
平時會秒回的零三不知為何沉默著,沒有作答。朝生還想問,卻聽見一聲沉悶的槍響,景光爸爸幹脆利落的開槍,八百米開外,狙擊對象心口迸濺一片血色,伴隨著尖叫聲,景光爸爸冷靜的收回了槍,背著琴盒,從容離開。
朝生連忙跟了上去。]
殺人的諸伏景光和視頻外溫和的景光完全不是一個人,前排的高明閉上了眼,心底的痛苦沉悶且綿長,他還是沒辦法無視弟弟無聲的悲哀和沉默的絕望,他了解自己的弟弟,那一槍無論多麼冷酷,心底該有的掙紮一點都不會少。
但是行走在黑暗裏,擁有善良不亞於心上刺刃,注定遍體鱗傷。
[這樣尾隨爸爸尾隨了兩天,朝生晚上縮在爸爸懷裏,當然,熬夜的可能性會更高一點,白天會去一下黑衣組織的據點之類的地方,更多的還是自由行動,就比如白天的時候,景光爸爸買了糖,給公園裏的小孩子分了,朝生心裏酸溜溜的,突然特別想醒來——
“說起來,你也該醒來了……怎麼還沒反應呢?”
“不知道誒。”朝生搖搖頭,歎了一口氣,“想高明了……要不我們回去?”
“也可以……”
“但景光爸爸行蹤成謎,下次找不到他怎麼辦?”有句話叫,不曾見過光明就不會懼怕黑暗,朝生沒有感受過靈魂的安寧之前,對疼痛的忍耐度很高,這兩天在爸爸身邊睡的相當舒服之後,他就有點怕那種細密隱約的折磨了。
再細小的癢,時間久了也會成傷。
兩個崽崽還在商量這事呢,異變突生。
景光爸爸的身份暴露了。
突如其來且莫名其妙,朝生都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被人看到了。
景光爸爸能在黑衣組織裏獲得代號,當然不是什麼可愛的傻白甜小天使,在身份暴露的幾分鍾內就發現了不對,迅速開始了自己的逃亡——
朝生的小短腿根本追不上!!
但這幾天的貼貼,朝生在景光爸爸身上留下了屬於自己的精神力印記,即使現在追不上,也可以知道景光爸爸的位置。
“快快快,零三,導航!”朝生看到景光爸爸停在了一個地方,在黑暗的小巷子裏瘋狂迷路的倒黴孩子終於申請了外掛入場,“怎麼停下來了?被抓住了嗎?”
“不清楚,我們快點過去看看吧!”可不能讓景光爸爸出事……零三其實不太關心諸伏景光如何,他隻想朝生平安健康。
而另一邊,黑夜裏的臥底先生一個帥氣的側踢,動作麻利的繳了槍對麵追殺者的槍——]
屏幕外,衝矢昴眼神微閃,隨著畫麵的展開,記憶也不自覺的回到了那天夜晚。
高明歎氣。進了這個空間之後,真的是把他前半輩子沒歎過的氣都歎掉了。
“hiro !”降穀零雖然沒反應過來什麼,但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對,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景光的昵稱。
諸伏景光:“……”
有一種奇怪的心虛感,他不會吧?
不會……吧?
[“我不是要殺你……我是……”麵容隻剩下冷峻的男人調轉槍頭,對準了自己的心口,“要這樣做……”
剛剛趕到現場,就看到自家爸爸舉槍自裁的動作,朝生眼底金芒大盛:“不、不要!”
月亮似乎還是那個月亮,朝生眼前一閃,強烈的,要失去什麼的恐懼席卷心頭,他看到了那輪玲瓏月色下,軍裝雪白挺括無比威嚴的女人眉目含笑,送走了他的逃生艙——
“蟲族來犯,我作為聯邦上將,自當庇佑一方,朝生,是媽媽對不住你。”
“可、可是,為什麼不能一起走?”還不懂什麼是責任的孩子懵懂著問,身前是女人看不起眉眼的麵孔,身後是深邃無垠的宇宙。
“因為……家國天下……你以後會知道的。”
最後的最後,是他透過逃生艙的狹小舷窗,看著他的媽媽,那位聯邦上將,邊境星球保衛戰總指揮,顧庭月女士駕駛著飛船,消失在星雲深處。
呯——
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