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對他來說，從開始沾染那些罪惡開始的時候，他就沒想過自己還有這般平和的，和哥哥坐在一起的一天。
兩雙相似的眉眼交疊，諸伏高明從朝生的眼睛裏，看到了弟弟幼年時的眉目，深刻到歲月過於悠長，交疊著愧疚和思念……像是在等著一場審判。]
“玉可碎，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毀其節，不必愧疚，你做的很好了。”高明聲音淡淡，但全是對弟弟的認可，他不用管那麼多，他隻要知道自己的弟弟，在那樣的環境裏，還保持一顆純潔的，高尚的心，成全了自己的大義，無悔於自己的選擇，那就沒錯了。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旋即笑開，眉眼彎彎，看上去倒是比屏幕裏暗淡的模樣順眼不少。
[高明先是檢查了一下弟弟的情況，發現生命體征平穩之後，鬆了一口氣。
“那個……”景光眨眨眼，“您不問……什麼嗎？”
“很抱歉，我一直以為你是朝生的幻想朋友。”高明一張嘴，零三啊了一聲，幻想朋友……什麼……啊？！不是吧，高明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想到往日和朝生交流的時候，高明也的確好幾次看著朝生，朝生那個小笨蛋，肯定什麼都寫臉上了。
零三一下子把前因後果補全了，又想到高明書架上的關於兒童DID 的研究書籍……
雖然不確定他是個什麼東西，但也意識到了他的存在？
這、這人，也太細心了叭。
“幻想朋友？”景光眼神疑惑，剛想反問，就被零三喊住了。
“別亂講啊！不要把高明爸爸嚇到了，你還在那裏躺著呢，朝生的事情你別插手，這樣，我來解釋，你跟著重複一下就好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零三也覺得瞞不下去了，原本的計劃是朝生的坦白局，現在看來，麵對這種窒息場麵的是景光爸爸，他和朝生都沒事，太好了！
諸伏景光眼神微閃。
“沒關係嗎？”
“沒關係，你也很想知道不是嗎？”
就這樣，零三開始從最開始的時候解釋起來——
“……就是這樣了，現在朝生可能是太累了，回到身體裏也沒清醒過來。”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景光爸爸要好好活著才行。”
零三很快就簡單的解釋完了所有，包括朝生的身世身體和現狀，以及那神奇的精神力。
“抱歉，朝生隻是真的需要爸爸，才不是無理取鬧呢。”這句話不需要重複，隻是單純的再給景光解釋，景光爸爸沒說話，零三給出的信息量太大了，兩個家長都需要緩一緩。
……景光的麵部表情管理比朝生強太多了，最起碼高明沒發現，和他對話的一直都是景光爸爸，他以為是係統零三頂替了朝生的意識呢。
事實上……朝生的確是沉睡了，但沒完全沉睡，他在自己的意識空間裏，下棋。
或者說，對弈。
而和他對弈的，也是他。
這麼說或許有點怪，但在意識深處，朝生正在和他自己的虛影在對弈，那是……他所有的顧慮和痛苦的根源。
他在糾結，要不要回到現實裏去。
“三局兩勝，最後一局了。”虛影朝生唇邊笑出了一朵笑渦，“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