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佑屏住呼吸,鴉羽似的睫毛緩慢的眨了眨,待小芸抬眸看向他,他那黑曜石般的瞳仁裏陡然爆射出絢爛的光彩。
等待著,期待著。
小芸搖搖頭,歉意道:“我不知道。”
一輩子很長,這是個長久的課題,她穿越而來,不知能否在此終老。
“我猜不到未來,隻能把握現在。”寂寥一笑,小芸眼中點綴著濃濃的依戀。
這一刻,上官佑感覺兩人之間仿佛隔了千萬裏遠。
就好像一個人在天上,一個人在地上,便是努力伸出手去撈,也注定無法觸及彼此。
她就像一片雲,終究要消散。
心驀地一疼,上官佑將小芸擁入懷中:“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求你不要離開我。”
小芸沒回應,輕輕順著他的背,捋捋毛。
或許,她可能會長久存留這片土地吧。
“呦,嗬嗬……”
一個路過的鄉親看到兩人相擁的一幕,忍不住發出聲響,眼睛裏盡是曖昧的揶揄。
小芸連忙推開上官佑,卻又被他捉住了手,珍而重之放在手心裏。
“手怎麼這麼涼?”
上官佑搓了搓小芸的冰涼的手,想了想,引著小芸的雙手捧住自己的脖頸,大手附在外麵。
“暖些了嗎?”
手心手指靠近大動脈的位置,十分溫暖。
“嘖嘖……”
那經過的人回頭一看,更稀奇了。
有種上官佑這等高嶺之花不再那麼高不可攀,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疼老婆的俗人的感覺。
小芸抽回手,手上殘留著灼燙的餘溫:“很暖,這裏一直都是暖的。”
她指了指心口,兩人一同進院,低頭抬眸間,忍不住問:“你呢,會離開我嗎?”
“恨不能生死相依。”
“貧嘴。”嗔了一句,小芸便也知道,他自己也不確定。
上官佑笑了笑,眼神裏卻掩藏著濃濃的悲意。
“對了。”小芸忽然看向一言不發的嘉平:“嘉平你幫我再去一趟師父家,請他幫馬四叔的爹瞧瞧。”
說著,已經進了灶房,包了炸魚塊、酥肉和雞塊。
這本就是可以直接吃的,五香微麻辣的味道,剛出鍋,外皮香脆焦酥,內裏香軟多汁,正是最好吃的時候。
“去將這個送給師父,告訴師父,收了我的禮,可就不能收馬四家的錢了。”
“也就孫大夫能忍得了你的霸道。”上官佑拉著小芸回屋,搓著她逐漸回溫的手。
小芸抿抿嘴:“我才不霸道呢。”
她明明善良大方,溫柔如水。
“娘子說得對,忙了一天了,要不要休息會兒?”
上官佑拉著她,就要往床邊走:“手那麼涼,腳必然也是冷的吧,我幫你暖暖。”
小芸不動:“我還有事要忙呢,而且身上盡是油漬,就不上床了。”
她奇怪的看著他:“你最近怎麼不潔癖了?”
她身上的味道,她自己都覺得油膩。
是哪種炸了一天東西,臉上身上都沾滿了油氣,隨著呼吸間,那油膩膩的味道便蔓延全身,空氣都濃稠了起來。
說不上難聞吧,但也不好聞。
上官佑一臉真誠道:“大概是被你治好了。”
潔癖時有時無的,他自己都頗為驚訝。
小芸笑笑不說話,人的容忍度啊,在遇到喜歡的事時,會一降再降的。
“說起治病,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師父怎麼說。”
“孫大夫說差不多了,再養半年就徹底根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