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離開宮門,迎頭便是暴風雪,風卷起雪花打在李旦的臉上如同刀割一樣,李旦緊了緊衣領,迎著風雨前行。金龍被大風卷得時而低頭俯進時而仰頭猛衝,在風雪中如同一個運動高手,翻上翻下禦風翱翔。
兩個飛了有三四百裏,便看到地勢平緩起來,風在這裏小了許多,金龍無風可禦這才平穩了身形,直接向前飛去。俄而,風勢幾近於無,天空中鵝毛大雪蓬蓬而落,讓人看了從心裏產生一種鬆軟的感覺,好想躺在這樣的雪地上睡上一覺。李旦知道這裏是就小寒山了。這裏的冰質綿軟自然也就不用說了。他在空中掠住了幾片雪花,放在嘴裏,倏然入喉,甜美無比。可是並不是自己需要的感覺,於是又催動金龍向西飛去。
書上說大寒山在小寒山西三四百裏處,一會工夫金龍就飛出了三四百裏,李旦讓金龍放慢速度,他則認真的觀察著雪花的變化。此處雪花與小寒山確有明顯的區別,這裏的雪花質地堅硬,而且在空中落下時就是一個圓球冰晶,冰晶在距離地麵十幾米的地方突然爆裂,形成一片片細小的雪花。李旦一看這種情景同書上說得一模一樣,便知道自己到達了目的地。
他用手掠了兩個冰晶放到嘴裏,入口一股寒氣便衝入了肺腑,全身不由打了一個哆嗦。李旦讓金龍停下,自己下到地上,然後練起了取水式。
片刻之後,天空的冰晶便如同彈丸一樣向他落了下來,乒乒乓乓打在他的身上。李旦也不理睬,隻是放慢了速度,冰晶還是一樣的下落,一會工夫李旦便被埋了起來。
寒氣透體而入,與自身先前的陽氣對抗著,李旦的臉陣紅陣白。體內更是寒熱交替,冷暖不定。片刻後外寒抵禦不住內熱,冰晶開始融化起來,李旦便吃上兩顆冰晶,頓時寒氣直衝五髒六腑,熱氣又被壓了下去。可是李旦所累積的陽氣乃是至剛至陽之氣,與侵入的寒氣並不互相消融而是與之對抗,不減反增。可是體外的寒氣冷到自爆自然也是至陰至寒之物,而且李旦不斷服下這種寒氣,所以寒氣也是越來越強大。
陰陽寒熱之氣在體內此消彼長鬥了六七個小時,漸漸勢均力敵,相互扭結在了一起。可是它們並不抵消,而隻是越纏越緊,越融越細,可是不管多麼充分地交融,都是黃沙與白沙的交融,誰也別想同化誰。李旦如同發瘧疾一樣難過了七八個小時,此時才感覺舒服了起來。
他調勻氣息讓陰陽二氣繼續結合為一個整體,慢慢地陰氣與陽氣的氣絲越來越細,越來越細,終於看不見了。李旦大喊一聲震飛埋在自己身上的冰堆,站了起來,然後才旋轉身形,兩個手掌向上則陽氣顯露於外,手掌赤紅,翻掌則陰氣自現,手掌烏青,反反複複運用自如。李旦才長出了一口氣,宣告大功告成。
金龍站在風雪裏一直很奇怪地看著他,最後也覺得比較無聊,於是慢慢睡著了。李旦收了功法,看到正在打盹的金龍,本能地想傳它這套功法,可是突然想到地母的遭遇,搖了搖頭,決定還是給自己留一手吧,否則將來靈主太過霸道,自己會反受其害的。
金龍被李旦最後一喊驚醒了,又閉目養了一會神,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李旦說道:“再睡一會嗎?”
金龍搖了搖頭,說道:“快走吧,現在三天都過去了,我們還得去接地母呢?”
李旦心裏一陣感動,心想這畜牲的心怎麼突然變得地如此善良了?不過這畢竟是好事,於是說道:“對呀,對呀,我險些忘記了此事。”
說完跨上龍背,兩個道路已經熟悉,片刻間便飛回了享生宮。李旦在空中一看,正好看到地母走出宮門,於是急忙落到了她的麵前。
地母看到李旦先是一愣,問道:“我一直都沒有看到你,還以為你提前離開了呢?”
李旦笑了笑,說道:“這會好沒意思,所以到附近轉了轉,上來吧,我送你回家。”
地母不好意思地走到了金龍的身邊,說道:“這可就辛苦金龍了。”說完便要跨上龍背。
咻,金龍突然發怒了。周圍的門徒都向這邊看過來。
李旦頓時覺得很沒有麵子,怒斥道:“金龍,不許無理,怎麼可以自食其言。”金龍便低頭不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