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進頭，借著夜明珠的光，細細地觀看，我皺著眉：“這倒不像啊。”洞裏彎彎曲曲，換個角度，竟成月牙形。我上下地摸索石壁，卻看見了山頂上安放了幾麵鏡子，我拿著夜明珠照向鏡子，折射的幾條光線投向洞中，散出碎碎的點。
高台陽問：“我們沿著那些點進去嗎？”我白了他一眼：“哪有你這樣的笨蛋。”他又試探地將一小塊石頭扔向小點的位置，依然是箭陣密布。我淡淡道：“你仔細記好小點的方位，每次落腳的地方都要離點三寸距離，分毫都差不得。”他果真依我所說，將我帶了過去。
出了這洞，我們眼前懸掛著巨大的石鍾乳，還淌著水滴，通體折射著晶瑩的光澤。我坐下，擦了擦汗：“累死了。”他以挑剔的眼神看著我，嘖嘖怪叫道：“真是個沒有教養的女子。”我不服地反擊：“你以為自己很修養啊？”他仗著自己站著，以眼光從上蔑視我。嘴裏忽然這麼說，不過論事實而言，商夜、高台陽、方安其，或許桀驁不馴，或許沉默寡言，或許嬉笑怒罵，但是他們的舉止做派倒是高雅出塵。
我一邊與他鬥嘴，一邊拚命地灌了幾口水。高台陽忽地出聲：“不好。”他迅速地將我帶著退後，我們身前是黃蜂來襲。他咒罵道：“這什麼東西，老子竟沒察覺。”他脫下外衣，形成一道屏障，將身側的黃蜂包在了衣裏。我慌忙地打著火石，在石壁上摸過火把，遞給高台陽，黃蜂遇到火，紛紛地墜下地，地上滿是燒焦的黃蜂屍體。
其餘的黃蜂見了，退開了些，也不忙著進攻。我四處看看，已經沒有火把了，後退的路也已經被黃蜂密密地包圍了。看來隻要這支火把燃盡，我和高台陽就等著被吃光抹盡吧。高台陽唾道：“什麼東西，這麼厲害？”我苦笑道：“隻怕是蜂蠱吧。”我掏出靈犀丸，隻怕有了這靈犀丸也對蠱起不了什麼作用。
我拿出刀，將靈犀丸一劈兩半，我和高台陽分別吞下一半，我哀歎了一聲：“到時候也可以減輕疼痛吧。”
山洞死寂一片，高台陽悶悶道：“一會兒火把燃盡，我會掩護你到洞口，你一定要逃出去，我也可以對得起夜了。”我抹了把眼淚，哽咽道：“胡說八道，要死一起死。”他低低歎道：“你還真是傻呢。”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高台陽的話不再像平日裏玩世不恭，他低低道：“阿無，其實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了。”我驚愕地看著他，他的聲音有絲暗啞：“夜那小子，有什麼事都愛埋在心裏，你日後千萬別辜負了他。”
火光似在做最後的掙紮，終於滅了。高台陽護著我，一掌將我推到了洞口，大叫著：“快走。”
密密麻麻的黃蜂圍著他，他左右地煽動掌力，但是隻是九牛一毛。他的動作越來越慢，手上已經開始發黑。
我被推到洞口，站立不穩，踉蹌地摔倒在地，一些黃蜂飛向我，紮在了我的身上，隻有點酥麻的感覺。我驚訝地看著所有紮過我的黃蜂竟掉落在地，我高興地叫道：“高台陽，你堅持住，我來救你。”我剛要奔向他，一條巨大的蛇尾掃向我，它粗大的身子緊緊地勒緊我，我拚命地掙紮，越掙越緊，漸漸地意識開始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