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不過轉瞬即逝，大比中的人數很快就減少至一半。
留下的弟子不說全是人中龍鳳，也自有他們的不凡之處。
今日晚間可暫且休息，讓眾人出了高塔喘一口氣。
破空聲遠遠傳來，沈明心抬眼與禦劍而來的謝榕林對視。
繁星點綴夜空，盛世中靈氣充足，空氣也讓人感到極為舒心。
目光略過遠處禦劍的弟子們，沈明心手指微動，而後試探著，淺淺一笑。
既然想得到什麼，必然就要先付出什麼。
笑容清淺溫柔，卻讓謝榕林恍惚，覺得應是這刻才迎來春天。
遠處禦劍的弟子目光驟然停頓，久到身側雀鳥環繞，方才破空離去。
謝榕林因為這個笑靜了許久，身體都有些僵硬。
“你...”
沈明心從來神色冷清，謝榕林聲音沙啞，好似怕驚嚇到她。
他又等待許久不敢開口。
“你剛剛笑了。”
他在大比中的幾日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這般的緊張、不知所措。
人隻有麵對不確定的事，才會沒有信心。
上次，是初次遇見沈明心。
“你好厲害。”沈明心眉眼鬆開，縱使疲憊仍然存在，卻已然不同往日。
“有受傷嗎？”她輕輕問。
謝榕林靜站不動，頗為呆板的問一句答一句。
他搖搖頭道：“沒有。”
沈明心起身去牽他的手，少年比她高一個頭還要多，以前是她被他牽著走。
謝榕林長期握劍，手上長繭時摸起來並不舒服。
他之前總會擦藥膏消去那些痕跡。
沈明心從屋內取出藥膏，又拉著謝榕林在屋外坐下。
“我喜歡吹風。”沈明心道。
手中藥膏化開，溫熱順滑。她輕輕塗在謝榕林手背上，略過手繭。
“這裏不是受傷了嗎？”她垂頭上藥認真，說話時才抬眸看謝榕林一眼。
謝榕林知道自己此刻不太對勁。他想就此禦劍飛個十萬八千裏，又想永遠留在沈明心身邊。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陪你一起吹風。....這傷，我沒注意。”
原本在謝榕林看來，這都不能算傷，但他認真回答沈明心每一句話，讓她拋出的每一句都能著地。
沈明心鬆開謝榕林的手又被反牽住，沒有掙紮。
她聲音輕輕，說出的話輕易就要被風吹散。
“你之前說帶我去看這世間...是真的嗎？”
“是。”
“我想看雪，之前的大雪我沒看見。”
“我可以看雪嗎？”
“可以。”謝榕林溫柔作答，認真對她做出承諾。
“在等你好起來之後。”
“....現在不可以嗎？”沈明心有些委屈，冬季太遙遠，治愈更遙遠。
謝榕林思考一瞬，從容應道：“可以。”
他眸中無盡情意，盯著沈明心的眼專注至極。
哪怕她此刻說要這夜幕中的繁星，謝榕林也會應答。
即使千萬年，他也仍然會為這個目標堅持，踏破虛空，摘下繁星。
可沈明心隻彎起眼笑，說那我等你帶我去看。
*
當歸樓與月同醉的弟子翻了個白眼。
他不想聽，偏偏實力太過超群，風將這話送入耳。
情愛讓人失智。
謝榕林當真是失去不少。
弟子又灌下一口酒，思索著等養好傷，定要立刻搬出去。
有美酒作陪，怎會掛懷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