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落地窗,掛著淺粉色的簾子,縫隙裏是白茫茫的雨絲。易水寒坐在床邊,靜靜地守著床上躺著的人。
外麵下著雨,雨很大,涼絲絲的氣息從門縫裏飄進來,亦如他涼卻的肺。陰沉籠罩著他深邃幽藍的眸子,橙汁般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發出往事的聲音。角落點著香熏的爐子在燃燒,發出幽藍的喧嘩。他像是被世界遺棄的人。
二萬年前她選擇了那個男人,是因為他們相識在前。二萬年後,他深信她會愛上他,因為他們最先相遇。
他不知道她為何會迷暈他?為何不讓他陪?為何總是與他有距離感?是她變了還是他根本就沒了解過她?
他更不清楚今天在學校發生了什麼?她穿一身男裝也不算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是被影鬼給抱回來的,更可疑的是,連影鬼都不知道她是為何暈倒的。
雨越下越大,天也越來越黑,床上人兒的身體發出不安的回響,額角的冷汗不斷滲出,嘴裏模模糊糊地喊著、、、、、、、
易水寒看著她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臉,心裏就像正被一把彎刀在淩遲一般地痛,他伸出白瑩的手為她輕以地拭擦著額上的汗珠,輕柔地呼喚著:“夕月,醒醒,夕月、、、夕月、、、、”
“啊、、、、、、、、”夕月緊緊抓住易水寒的手,尖叫著坐了起來,嬌小的雙肩還在不停地輕顫,驚魂未定的臉上滿是恐慌之色,額頭上的汗珠並未因她醒來而減少,相反的越加得多了起來。
“不怕,不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易水寒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柔的聲音像一股清泉流過夕月的心間,將她慌亂的心緒撫平。
“好恐怖,好恐怖!”一雙小手緊緊地抓住易水寒的衣襟,過於用力使她十指的關節處隱隱地發白,易水寒幹淨平整的衣服被她抓得皺巴巴的。
“隻是做夢,不怕!”看著她被驚慌之色覆蓋的雙眸,聽著她微微顫抖的聲音,他心裏一陣陣的刺痛著。恨不得將她整個身子都揉進自己的身體裏裝著,讓她與自己合為一體,這樣她是否會不那麼害怕?
夕月無力地窩在他寬厚溫暖的懷裏,心一點一點地得到平靜。
看著她慢慢恢複平靜的臉,易水寒起身想要倒杯水給她,卻不料,身子剛剛一側,緊緊抓住他衣襟的小手反過來將他的腰緊緊地纏住:“寒,我害怕,不要走!”
夕月這舉措讓易水寒受寵若驚。這句話,他等了多少個日日夜夜都不曾等到,今天,就在她還沒醒來之前,他還仿佛置身地獄一般。現在,他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寬厚的背僵硬而挺直,再挺直。剛才還很自然環住夕月的手臂,此時卻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了。甚至,連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了。夕月的話,就像是往易水寒腦子裏丟了一枚炸彈,炸亂了他所有的步調。
過了N久,見夕月已經平靜了下來,柔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做的什麼夢?說出來之後就不會怕了。”
“夢見快要黃昏了,我在房間裏坐了很久很久,就像是死了一樣那麼久,房間的門出奇的深邃,隔三扇窗就有一道拱門,拱門是橘紅色的,上麵繪著浮雕。我看不到盡頭,隻感覺到一陣風,從深處的某個角落吹來,將第一扇門吹開了,裏麵放著一個水晶棺,棺上有發黃的封印,我看不懂上麵淺綠色的文字。水晶棺裏有一個人頭,會說話的人頭,我嚇得尖叫,可是我的聲音,像是一枚戒指沉入無限的水底,沒有人回我。我拚命地跑,拚命地跑,卻總是跑不出房間,也擺脫不了人頭的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