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局長歎了一口氣,我從中聽到了他對我的失望。
但是眼下,我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的,他已經不信任我了。
這也難怪,幾件事情拚湊到了一起,也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了。
由夢仍然嚐試著給我辯解,但是由局長根本不予以理會。
我們最終得到的結果,隻有四個字。
無奈。認命。
由局長將照片收進公文包,然後離開了首長處。
我和由夢懷著複雜的心情送由局長出去,在上車之前,由局長回頭對我說道:“趙龍,你現在馬上收拾東西,暫時搬到四大隊招待所去住,聽候處理安排。”
我滿心滴血地從命,目送由局長的車子駛出了首長處。
環顧一下周圍,熟悉的別墅,熟悉的院子,此時我竟然覺得陌生起來。
在這裏工作了將近一年了,跟裏麵的工作人員,還有C首長以及首長家屬,都有了深厚的感情,乍一要離開,心裏還真不是滋味兒。
更何況,還是以這種方式離開。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感覺空氣之中蘊藏著欺騙蘊藏著血腥。
我心裏真有些不服,說實話,我趙龍兢兢業業為首長搞警衛,一向克己奉公,認認真真。C首長處在我的管理之下,也日益更加趨於正規,趨於完善。我與這裏的工作人員相處的都很融洽,我還多次為特衛局爭得榮譽……這看似漫長實則短暫的時光裏,我無時無刻不在努力,不在付出。但是現實付給我的,卻隻剩下惡耗。我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讓我接受如此的懲罰與罪過。
一絲暖風襲來,我絲毫沒有感覺到溫暖,反而是刺骨的冰冷。
我在這盛春的微風裏,佇立了良久,也思考了良久。
而由夢,自始至終陪著我,一言不發,卻飽含關切。她幾次想開口勸我,卻都止住了。也許,她是想讓我自己靜一靜,想一想。
這時候,嬌嬌拿著羽毛球拍蹦跳著走了出來,見到我和由夢,甜甜地喊了起來:“趙叔叔由阿姨,快,快來跟我打羽毛球!”
她滿懷期待地望著我們,但是回答她的,卻隻有沉默與凝重。
由夢朝嬌嬌的方向走出了兩步,輕聲道:“嬌嬌乖,去找黃叔叔和劉叔叔吧,乖。”
嬌嬌似乎看出了我倆神情的異樣,歪著腦袋追問道:“由阿姨,你和趙叔叔怎麼了?怎麼臉色都這麼難看呀?是不是吵架了?”
由夢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事兒。沒吵架。我們怎麼會吵架呢?”
嬌嬌追問道:“那你們怎麼都這樣式的,拉著臉沒點兒喜慶,你們肯定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吧?”
由夢嘴唇似啟非啟,試量了幾次也沒有告訴嬌嬌真相。但是她轉而望了我一眼,眼睛當中突然泛出了奇異的光彩。
我不知道由夢表情變化的含義,或許在這個時候,我也沒有什麼心情去猜測這些了。
由夢突然對一臉疑問的嬌嬌道:“嬌嬌,如果趙叔叔離開了我們,你會想他嗎?”
我頓時愣了一下,趕快迎過來製止由夢繼續引申到這個話題。我埋怨由夢道:“由夢你可別亂說啊。”
嬌嬌疑惑地道:“由阿姨,趙叔叔為什麼要離開我們啊?”
由夢不顧我的反對,繼續道:“因為你趙叔叔被領導冤枉犯了錯誤,要被從首長處調離了。”
“啊?”嬌嬌猛地愣了一下,驚詫地望了我一眼,又追問由夢道:“由阿姨你不是騙嬌嬌吧?趙叔叔犯了什麼錯誤啊?”
由夢道:“趙叔叔沒犯錯誤,但是領導覺得他犯錯誤了,所以要處理他,他現在馬上就要收拾東西離開這裏了。”
嬌嬌表情詫異地道:“不會吧,不會是這個樣子吧?怎麼會這樣呢由阿姨?”
由夢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我不禁對由夢的做法有些氣憤,我覺得她不應該將這件事情告訴嬌嬌。我趕快對由夢道:“由夢你不要亂說,走,跟我進去,咱們商量點兒事情。”
由夢倒也聽話,轉而對嬌嬌道:“嬌嬌,我跟你趙叔叔談點兒事情,你先玩兒吧。”
然後由夢跟我一齊走到了我的臥室。
一進門,我開始埋怨由夢多嘴,不該將我被停職的事情告訴嬌嬌。
但是由夢卻振振有詞地道:“趙龍你可別冤枉了本姑娘的一片苦心,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很可能嬌嬌是唯一一個能夠幫助我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