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好。”
掛斷電話,我湊近蘇白美鈴,她懶懶地用腳互蹬掉鞋襪,平躺在床上,我拿了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問道:“美鈴小姐感覺哪裏不舒服,如果你不去醫院的話,我幫你買點兒藥回來!”
蘇白美鈴搖頭道:“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緩緩地半閉上眼睛,嘴唇微微顫抖,雖然塗抹了口紅,但是我能發現她嘴唇上的幹澀,於是幫她接了一杯開水,擱在床頭道:“喝點兒水吧,喝點水會舒服一些。”
蘇白美鈴睜開眼睛,說了聲‘謝謝’,然後半坐起來,拿過水杯吮吸了一口,覺得有點兒燙,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道:“太熱了,我想喝杯可樂。”
我照做,去冰箱裏拿了一瓶可樂遞了過來。
蘇白美鈴閃爍著眼睛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大口,眼見著精神就好了許多。
但是她並沒有就此滿足,繼續咕咚了兩口之後,道:“我想吃點兒東西。”
我覺得有些奇怪,別人生病都是吃不下東西,她倒好,早上剛吃過飯,就又開始餓了。
她這種狀態,明顯就不是一個病人應有的狀態。
但是如果斷定她是裝病,那又是處於一種什麼動機?
我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想吃點兒什麼,我幫你去買。”
蘇白美鈴狡猾地一笑,輕笑道:“酒心巧克力,就是伊塔芬麗吃的那種!”
我頓時無比汗顏。我覺得這個蘇白美鈴雖然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但是在行為和愛好方麵,簡直是比伊塔芬麗還要孩子氣。
我道:“巧克力吃多了不好,病人吃更不好,容易讓病情加重!”
蘇白美鈴噘著嘴巴道:“就要吃就要吃!你這是哪裏弄來的一套歪理論啊,我以前不舒服的時候,吃幾塊巧克力就好了……”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過來道:“放心吧,不會讓你掏錢的。給你一百元,買上兩斤酒心巧克力,剩下的錢歸你零花!”
此時此刻我才意識到,原來不光是中國的女孩子喜歡吃巧克力,外國女子也是如此。
我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錢,轉身出了房間。
出門之後,蘇白美鈴提高音量追加了一句:“記住,一定要買帶酒心兒的那種,其它的巧克力不要買,就買酒心巧克力!”
我頭也不回地回道:“知道了。”然後快步走到了門口,將門鎖緊後,走出了酒店。
我之所以會幫她做這樣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不是因為她高高在上,而是我不想橫生枝節。看的出來,這個蘇白美鈴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萬一她鬧出什麼事情來,也絕對不是容易化解的。看在伊塔芬麗小姐的麵子上,我勉為其難地做了一回她的‘傭人’,替她出去買巧克力。
但是這一路上,我都覺得心情不怎麼爽快。
我出門後找了幾家商店,好不容易才買到了這種傳說中令女孩子為之癡迷的酒心巧克力。
也許是在此時,我又一次感覺到了望京區的繁華與特殊。這是一個韓國人聚居的地方,大街上的行人和車輛十有五六是韓國人,這裏的店鋪和消費場所,大部分也都是用中韓兩種文字命名。而且,望京一個最突出的特點,就是娛樂場所特別多,什麼大酒店、歌舞廳、KTV、洗浴中心比比皆是。而且稍微有點兒閱曆的人都知道,這些場所的主人一般都是黑道上的大哥大開的,即使不是黑道上的場子,也肯定是黑白兼通,黑道白道都有人肇著。對於這些我覺得有些悲哀,我們這些當兵的還感覺不到什麼,真正走入社會的人會體會的比較明顯,現在是一種社會現狀。沒有錢沒有地位沒有關係,在這繁華的大都市,怎麼生存?
腦子裏因為望京區的繁華而產生了很多莫名的想法,我突然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轉業了,那我會以怎樣一種生存方式活著呢?
從西門進入的時候,我又遇到了那輛紅色的保時捷。
一切依然是往昔的重複,金鈴從車輕盈地走下來,支使西門哨兵幫他從後備箱裏拿出一箱什麼東西,拎向了她的辦公室。
金鈴今天穿了一套紅色的連體裙,臉上略施粉黛,身體的線型異常的明朗,凹凸。一雙時尚的黑絲襪將兩條美腿束縛的唯美唯俏,亮麗無限。
她無疑是一個時尚的巾幗女董事長,輕盈的一舉一動,都是伊士東酒店的一道俏美的風景線,令人無限神往。
我悄悄地望了她兩眼,在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她隻是微微瞄了我一眼,隨即移開。那淡淡的表情和不經意的樣子,令我久久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