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秘書一驚,連忙打量著由夢追問:“由參謀你沒事兒吧,沒受傷吧?”
由夢搖頭:“沒受傷。我懷疑我這次來山東,被人盯上了。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必須早點兒離開這裏。”
張秘書重複地安慰道:“放心吧由參謀,有我在,沒事兒的。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去找趙龍,我要當麵問問他,他為什麼會這麼絕情,由參謀哪一點兒對不起他?”張秘書越說越激動,不由得已經攥緊了拳頭。
由夢沒再說話。也許對於她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兩個人,各有各的心境,各有各的想法。
而此時深受打擊的由夢,竟然產生了一種近乎幼稚的渴求。她太愛趙龍了,她甚至想,如果張秘書再去找趙龍興師問罪一番,也許趙龍能告訴他他拋棄自己的原因……那正是她想要知道的;更甚者,他真的有什麼苦衷呢?
天真至極,令人憐憫。
對於張秘書來說,卻是因為由夢的美麗與脫俗,令他產生了這股英雄之氣。他與方警官已經分手,麵對由夢和趙龍的分手,他突然覺得這正是一次機會,他仍然喜歡著由夢,他覺得這正是自己趁虛而入的大好機會,替由夢出氣,同時讓這一對令人嫉妒的情侶的愛情,劃上一個徹底的句號。現在,對比於趙龍來說,張秘書無疑具備著得天獨厚的條件,趙龍已經不在C首長處,而且當了一名讓人瞧不起的保安,而自己卻有了近水樓台之勢,天天於由夢在一起工作、生活,值班。如此的條件對比,他覺得自己肯定有機會有能力挽狂瀾,獲得由夢的芳心,讓她對趙龍徹底死心!
這樣想著,張秘書便開始醞釀起了自己的‘追夢’計劃。
也許是在由夢最為失落的時候,張秘書給了自己最深刻最真實的關愛,由夢竟然在刹那之間,覺得張秘書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討厭,他有時候,也是很仗義的嘛。
隻是她哪裏知道,張秘書心裏那些小算盤啊……
對於我來說,這實在是一個難眠之夜。
回想著白天對由夢的殘酷,我的心裏湧進了強悍的歉意,不知道由夢現在安全了沒有,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已經回了北京。
我覺得自己的心理壓力太大了,尤其是麵對由夢,何等的矛盾?既不想與她相認,又害怕她會受到什麼危險。而最令我愧疚的,卻是我那可憐又可愛的由夢,她不遠千裏從北京來山東找我,我卻毫無情麵地將她趕走了……我趙龍還算是個人嗎?但是在內心深處,我還是在不斷地為自己施壓:這可惡的TL組織,我會盡快讓你現身,盡快將你徹底消滅,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回到特衛局,回到由夢身邊了。
隻不過,這個夢想對於我來說,簡直成了一種奢侈。我和由夢,現在已經像是兩條線兒上的人,我傷害了她,她肯定異常恨我,怨我。
為了國家,為了特衛局,為了中央首長,這種委屈我認了;但是萬一我們的愛情出現了裂痕,由夢再也無法回到我的身邊,那麼,誰會為我的愛情買單?
這犧牲實在是太大了吧?
回憶,也許現在留給我的,隻剩下了回憶。
這夜,心煩意亂,無法入睡。直到半夜十二點鍾,仍然是心亂如麻。
在床上輾轉反側良久,我幹脆穿好衣服,走出了屋子。
院子裏一陣涼爽,秋風習習,月暗星稀。
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卻猛然發現,齊夢燕和齊夢娜的屋子裏,卻依然亮著燈。
是她們還沒睡,還是她們忘記了關燈?
我本想湊過去在外麵提醒她們關燈,卻覺得不妥,於是作罷,隻是坐在院子裏的小方凳上,叼了一支煙,緩解著心裏的巨大壓力。
正在此時,齊夢燕的房門突然哢嚓了一聲,片刻之間,齊夢燕躡手躡腳地鑽了出來。
我以為她是要上廁所,因此沒加理會,但是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徑直朝我走來。
齊夢燕穿了一件黑色的吊肩上衣,紅色平角時尚短褲,玉臂和纖腿在依稀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光澤滑亮。她雙手抱著胳膊,似乎有點兒冷意,嘴裏發出了陣陣‘唏唏’的聲音。
她的頭發沒有絲毫的淩亂,看的出來,她一直還沒有上床休息。
她在我的身邊停下,我皺眉問了一句:“你怎麼還不睡覺?”
齊夢燕搖晃著腦袋道:“睡不著。睡你們家的大炕,不習慣呢。”一邊說著一邊抱緊了雙臂,涼爽的秋風,吹的她有些瑟瑟發抖。
我瞟了一眼她這‘美麗凍人’的裝束,道:“你穿這麼少,小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