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秘書望了齊夢燕一眼,倒是眉頭一皺,一揚頭道:“去去去,我不喜歡跟女人一般見識,這是我和趙龍之間的事情,沒你什麼事!”
齊夢燕還想還嘴,我猛地一拍手掌,提高音量道:“都住嘴!別爭了!”
倒是管用,恢複了片刻的寧靜。
張秘書抿了抿嘴唇,衝我擺了擺手,道:“趙龍,你跟我來一下。”然後兀自地退到外麵的牆根處,點了一支煙,很瀟灑地吸了兩口。
齊夢燕在我身後拽著我的衣角勸道:“別搭理他!”
但是我還是迎了過去。
在走向張秘書的時候,由夢一直在旁邊神情忐忑地望著我,我能看的出來,她似有心事。
張秘書掐著腰,氣勢洶洶地道:“趙龍,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簡直就是忘恩負義,你忘記了黨和國家對你的培養,忘記了中央首長對你的關懷,瞧你現在墮落成了什麼樣子?瞧瞧,你現在倒好,退伍了,就嫌棄由夢了是吧?由夢哪一點兒配不上你,也不瞧瞧你現在這德性……”一連串的批判之後,張秘書更是神氣異常,皺眉望著我,一副大氣凜然的樣子。
我並不責怪他的嘲諷,隻是淡然地回了一句:“張秘書,希望我們的事情,你不要瞎管!這跟你沒關係。”
張秘書一愣,道:“怎麼跟我沒關係?我曾經是你們的領導,作為你們的老同誌,作為你們的老領導,我管你是對你負責任,雖然你現在已經不在特衛局了,但是你要始終記住,自己曾經是一名警衛幹部,你得經得起社會上的誘惑,你得對你的部隊和領導忠誠……”
我反問道:“部隊這樣對我,憑什麼讓我對它忠誠?特衛局是怎麼對我的,難道你忘了?”
張秘書道:“特衛局怎麼對你了?當初讓你轉業,那是為了顧全大局!如果我是局長,我也會這樣做!”
我冷笑一聲,道:“就你這慫樣兒,還把自己想象成是局長?我告訴你張登強,別以為你現在又重新當了警衛秘書,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你還沒這個資格。”
張秘書沒想到我會如此諷刺於他,於是漲紅了臉,點劃著我道:“趙龍你―――――你不要把事情做絕了!你別忘了,現在我是現役警衛幹部,而你已經退役了,我要想整你,沒你的好果子吃!既然你現在已經墮落成了這個樣子,好,那麼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纏著由夢,由夢也不會再對你抱什麼幻想,從今天開始,你和由夢的一切,都結束了!”
一旁的由夢聽了張秘書的這番話,倒是猛地一驚,她心裏暗想:這個張秘書,是過來給我當說客呢,還是故意快刀斬亂麻,想讓我跟趙龍徹底決裂呢?
於是由夢趕快湊了上來,望著我道:“趙龍,咱們走走吧。”
我明白由夢的意思,這也正是我的想法,於是點了點頭,隨由夢朝南走去。
齊夢燕在後麵喊道:“趙隊長,早點回來!咱們還要去買筆記本呢。”
張秘書則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望著我們的背影,凝重地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我和由夢並肩走著,再一次吸引了村民們注視的目光。記得上次,由夢來我家的時候,掀起了一陣強烈的觀美風暴。兩年以後的今天,仍然如此。
由夢滿懷心事地抱著胳膊,率先輕輕說了一句:“沒想到今天你能答應陪我走走。”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回話,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我此時的心情,並不比由夢好受。與由夢分開的這段時間,我日夜承受相思的煎熬,眾多的恐懼無時無刻不在侵襲著我的工作和生活。我何嚐不想與親愛的由夢重新攜手,繼續我們的愛情。但是任務在身,我不得放不暫時將愛情收斂,不得不與由夢拉開距離。值至此刻,事態的發展越來越對我和由夢的處境不利,按照由局長的囑咐,我要不遺餘力地打入TL組織內部,那樣的話,我將成為跟特衛局、公安部對立的‘犯罪份子’,如果由夢再跟我交往,那她肯定也擺脫不了輿論的譴責,她將成為特衛局的罪人,她會處於一種兩難的境地。
懷著特殊的心情,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覺得有些話,還是挑明說開為好。”
由夢沒再追問,隻是與我延著熟悉的村街,徑直走到了村南的一個魚池旁邊。
我知道她的用意,記得當初,我們正是在這魚池旁邊,情意綿綿,如詩如畫。那時候,我們很開心。
由夢從地上找了一塊瓦片,一抖手腕兒,瓦片沿著池溏水麵連蹦帶跳地遊到了對麵。
我記起了由夢當初即興作的一首詩:一個枕著水的夢,起起伏伏,若隱若現……
我的心裏湧進了一股強烈的酸楚,但還是想用笑容來掩飾,我畫蛇添足地打開話題,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