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夢驚訝地望著我,誇讚道:“你真聰明。這你都能猜的出來!”
我捏著鼻子道:“別誇獎我,容易驕傲。”
由夢爽朗地笑了。
我望著她的笑,很真實,也很熟悉。我仿佛回到了自己在C首長處的日子裏,那時候我和由夢天天在一起,她唱歌給我聽,我有時候也吼兩嗓子,彼此之間充滿默契。
由夢道:“你現在變得真快呢。讓我都有些接受不了,我甚至覺得……進入了社會,是不是人都會變得很可怕?”
我愣了一下,道:“瞧你說什麼呢,我沒變,我還是趙龍。還是那個隻屬於你的趙龍!”
由夢深深地望著我,似乎想拿手觸摸一下我的臉頰,但卻沒有,她的眼神當中含有一絲撲朔,嘴巴裏還輕輕地嚼著泡泡糖,似乎是懷有心事。
這般浪漫的境地,我真想輕輕地擁摟著由夢,共同談天說地,聊情釋愛,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我怎麼也鼓不起勇氣。
我終於明白,在我們之間,已經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隔閡,而這道隔閡,正是阻礙我們的罪魁禍首。
畢竟我們現在已經天各一方,她是國家警衛,我是首都保安。兩個落差極大的行業,兩個不同身份的人。
盡管我是作為臥底潛伏進保安公司的,但是我的身份,除了由局長,沒人知道。因此,在別人眼裏,我就是一名保安。甚至現在我自己都把自己當成是一名保安隊長。
真不知道這種生活什麼才是盡頭。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喜歡這種生活,比起當初的警衛生涯,當保安隊長更多了不少樂趣,甚至其中還包涵著燈紅酒綠的元素,我可以更自由,我可以更張狂。我甚至在短短幾個月當中,創造了當警衛秘書一輩子都創造不出來的經濟基礎。我雖然不十分貪圖金錢物質,但是我對這些,也沒有絕對的免疫力。我也可以動心,甚至也有一定的追求。但是為了由夢,我又有些討厭這種生活,因為我現在的身份,讓我不得不疏遠了由夢,甚至引起她的多重誤會。
任務在肩,艱巨麼?我不可和。雖然對TL組織,我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和猜測,但是我沒有權利主動展開行動,因為我答應過由局長,我隻能守株待兔,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直到深入到真正的TL組織內部。
而這一天,究竟需要多久?
三個月五個月,還是半年一年兩年?
那都是無法預知的未來。
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我的身份,就是一個保安;也許直到完成任務以後,由局長才會為我恢複身份。
但是對於我來說,那簡直成了一個奢侈的夢。
就象我和由夢的愛情一樣,都說是千山萬水阻攔不住真愛的腳步,但是兩個人若是天各一方時間長了,難免會產生猜疑,甚至是誤會。
由夢突然身子傾斜了一下,似乎想習慣性地靠一靠我的肩膀,卻在半途中止住了。
她也有些猶豫。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輕咳了一聲,說道:“趙龍我再問你一句話,你能跟我說實話麼?”
我笑道:“我從來都沒有欺騙過你。你問吧。”
由夢凝望著溝渠裏的清盈溪水,目不斜視地問道:“我還是想問你,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我爸安排在保安公司的臥底?”
我皺眉道:“由夢你要問幾次才肯相信我?”
由夢靜靜地道:“我在等我需要的答案。”
我反問:“你是想讓我說謊?”
由夢恍然地歎了一口氣,一隻纖纖細手捏弄著下巴,道:“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如果你把我當成是自己人,你會不承認嗎?記得你在C首長處的時候,你什麼事情都不瞞我,但是自從你離開了特衛局,你就從來沒跟我說過真話。”
我苦笑道:“由夢你何苦呢。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答案,你至於欺騙自己嗎?難道,你是嫌棄我現在的身份,所以想利用這個猜測的兌現,來安慰自己?”
由夢道:“我覺得這不是欺騙自己。你根本就沒有退役,我能看的出來。但是你不相信我,所以不承認。”
我繼續苦笑道:“由夢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疑神疑鬼了?即使就象你說的,我是由局長派遣潛伏進保安公司的臥底,那能有什麼意義?”
由夢神情微微一震:“這麼說,你默認了?”
我道:“我是在做個比喻。如果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由局長嗎?如果我真的是他安排在保安公司的臥底,他會不告訴你?你是他的親生女兒!”這樣說完,我才覺得這樣說似乎有些不妥,這不是間接地出賣由局長嗎?如果哪天我的任務結束,由夢確認了我的真實身份以後,她會不會埋怨自己的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