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膽又無賴的想法在心裏誕生。
古有項羽舞劍意在沛公,今天,我要上演一出:醉酒舞拳教訓曼本瑞!
盡管我明明知道,這種做法實在是有些過分,但是兼於那些謠言,我實在是看不慣曼本瑞這個美國佬,我必須要讓他明白什麼,讓他不至於對由夢真的有什麼非分之想。而實際上,種種跡象表明,這個曼本瑞,的確對由夢有什麼特殊的想法。
也許我是吃醋了,我不允許任何人,對我和由夢的愛情,構成威脅。
這種想法在心裏深刻起來以後,我也很坦然地坐在沙發上,靜待開飯。
由夫人正在廚房裏忙活,由局長抬頭瞧了一下牆壁上懸掛的時間,望了我一眼,道:“既然這樣,我帶你們出去吃館子得了!”
還沒等我們說話,由夫人便從廚房裏探出了半個腦袋,責怨道:“吃什麼館子呀。飯都要做好了,浪費了多可惜!我多炒幾個菜就是了!”
由局長無奈地自嘲一笑,倒也沒再說什麼。
二十分鍾後,六點十分的樣子,由夫人開始端著豐盛的菜肴上了餐桌,由局長不知從哪裏摸出幾瓶茅台,啟開一瓶。我趕快接過,給由局長杯子裏倒了滿滿一大杯,然後再給曼本瑞的杯子裏添滿,最後才給自己倒酒。一瓶茅台酒正好是三分天下,酒香四溢,茅台不愧是國酒,讓人聞了格外清香,有一種特殊的蘊味兒。
由局長的酒量相當了得,曼本瑞這個美國佬也不客氣,喝起白酒來如同喝涼水一般,盡管他的表情有些不適,但還是強裝出一副天下無敵的樣子,就著中國的飲酒習俗,與我和由局長碰杯。
酒對我來說比白開水稍微潑辣一點,我二斤半白酒的酒量,因此倒也毫無懼色,心想酒一壯膽,我尋點兒是非就能把曼本瑞修理一頓。我管你什麼背影多有錢,在我的拳頭底下,你就得屈服!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簡直變成了一個狠角色,就像陳富生一樣,因為去吃野生魚不順心,便把魚館大鬧了一番。我姑且把自己的這種衝動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陳富生混了這麼久,不壞哪行,不狠哪行?
尤其是,我還有另一番安排。
就這樣,我們開懷暢飲,由夫人的菜做的不錯,很下酒。我們邊聊邊喝,不知不覺,兩瓶白酒已經下了肚。
茅台的度數有多高?讓我驚訝的是,兩瓶白酒之後,由局長和曼本瑞竟然麵不改色心不跳,沒有絲毫要醉的跡象。而我,卻有點兒撐不住勁了!
我振作了一下精神,做了幾個深呼吸加大了一下新陳代謝,然後開始將讓酒的重點轉移到曼本瑞身上,我端著酒杯說道:“曼本瑞,今天是咱們第一次見麵,得喝,感情深一口燜,咱就不一口了,兩口幹掉!”
說完後我率先一仰脖頸,幹掉了半杯。
誰料曼本瑞輕輕一笑,竟然端著整杯酒,像喝涼水一般倒進了嘴裏。然後曼本瑞還虛張聲勢地將杯子倒過來,唯餘一滴滴落在桌麵上,曼本瑞道:“那就幹脆感情深一口燜吧,一口也是喝,兩口也是喝,不如一口喝掉!”
我被震住了!
由局長象是察覺到了什麼,趕快放下筷子打圓場道:“好了好了!趙龍一會兒還要開車,北京查酒駕查的厲害!適可為止,適可為止!”
曼本瑞道:“查酒駕?你看他,臉上一點也沒事兒,他的酒量肯定很厲害。這一杯我喝了,他也必須喝掉!”
我淡然一笑,心想這曼本瑞倒是個名副其實的酒鬼,他的酒量,讓我很是震驚。為了麵子,我也端起酒杯,重新將剩下的半杯酒喝掉,迅速地夾了一口菜,喝了一口茶水。
曼本瑞起身再給我倒上一杯,再給自己的杯子添滿,笑道:“酒這東西,在我看來就是水。我的叔叔曾經在中國投資釀酒,我小的時候,就經常喝,用大碗喝!就像這樣―――”曼本瑞一邊說著,一邊端起酒杯,又暢飲了一口,白酒見底。
我心裏暗暗苦笑,心想自己今天可真算是遇到對手了!敢情這曼本瑞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他的酒量,實在是超出我的想象。
但我當然不能在他麵前示弱,於是也隨之飲盡,我覺得心裏被酒精燒的厲害,就像是點了一堆火一樣,炙烤著,燃燒著。
由局長斜望了我一眼,待曼本瑞上洗手間的時機,衝我道:“你還行嗎趙龍,曼本瑞可是喝酒的高手,酒在他麵前,那就是白開水!”
我打腫臉充胖子地道:“沒事兒!您又不是不知道,酒在我麵前,就是自來水。多喝點兒頂多拉肚子!這麼好的酒,我得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