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石川芳子走到了我的跟前,眼睛輕微地眨了眨,幾許特殊的誘惑,化作嫵媚的神光。
石川芳子道:“我們商量好了,還要回去研究獵兔計劃呢,是不是啊趙大隊長?”
我敷衍地道:“是是,是!喬靈,我們要研究一下這次的行動計劃,時間緊迫,我們必須確保方案毫無偏差。所以,我得跟她去一趟!”
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尚且合理的理由,說完這句話,我能看出喬靈眼睛裏的鄙視和不滿,但是為了我的真正任務,我也隻能如此了!
喬靈抱著胳膊道:“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啊?一會兒打來打去,一會兒又去研究什麼計劃。哼,我看,你們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師兄,我對你,真的是——”她沒有說出後麵的形容詞來,隻是兀自地歎了一口氣。
石川芳子衝喬靈道:“怎麼,吃醬油了?喬教官,你的師兄,不是你的情人。他有自己決定事情的能力和權力。是吧趙大隊長?”
我真想伸手煽她兩個耳光,但是為了大局,我隻能忍住。
喬靈原地佇立,片刻後,嚼了一顆檳榔。
我衝喬靈道:“你先回去吧,喬靈。”
喬靈有些生氣:“放心,我沒閑心打擾你們!我走!”
她果真轉身離開,她上車後,我聽到車上傳來一陣陣瘋狂的鳴笛。
她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我的不滿!
望著凱美瑞遠去,我的心裏掠過一陣蒼涼。
如果說在天龍公司還有一個值得我信任和托付的人,那就是喬靈。我們是同門師姐弟,在中國同門之情如同手中,更何況,在我進入天龍公司以後,喬靈幫了我很多很多。
很顯然,在喬靈的骨子裏,並不喜歡日本人。就像她很反感石川芳子一樣。但是我卻迫不得已要和這個高深莫測的日本女人,逢場作戲一番。她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甚至可以說是TL組織和日本的紐帶。盡管我尚且無法確定鬆下純一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但是我覺得,通過石川芳子,能了解到一些我迫切想要知道的情況。
不知幾時,風漸漸大了。原本還算平靜的水麵上,蕩起了層層波紋,小河邊的水草,風拂之下,扭動著身腰,像是在用舞蹈的形式,歌頌生命的崇高。
石川芳子的頭發被微微拂起,露出了半截秀耳,她耳朵上戴了一顆耳釘,散發出立體的光澤。
此時,順豐橋上,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一男一女,說起來多麼戲劇。我們互相對望著,彼此各有自己的一番思量。
她再向前走出一步,帶著一種日本式的清香靠近。我瞧著她臉麵上那抹幹了的血跡,衝她追問了一句:“你的傷,用不用去醫院?”
石川芳子半天才聽懂了我的這句話,輕笑道:“傷,不用去醫院,我也不用去醫院。我們現在,回彙鑫賓館。”
我試探地追問:“你告訴我,還有沒有其它的安排?”
石川芳子一愣:“什麼安排?”
我道:“我可不想一進賓館,又見到一個日本高層警衛,要跟我比試。芳子小姐,我希望你能認清形勢,現在獵兔計劃的實施越來越近,我們盡量不要浪費時間!”
石川芳子冷哼了一下:“浪費時間?趙大隊長,我們沒有浪費時間。走吧,去賓館。”
我再道:“我覺得,你的傷,還是治一治為好。免得陳先生問起來——”
石川芳子道:“你放心,不會連累你!是我技不如人。我們日本人,技不如人是一種恥辱,但決不喜歡把這種恥辱,宣揚出去。”
我沒再說話,轉身上了凱美瑞。
石川芳子坐在副駕駛上,深呼了一口氣,似是在調整氣息。
我啟動車子,驅車而去。
半路上,我突然收到了喬靈的短信:師兄,你今晚要在石川那裏住下?
我沒回。心想喬靈這是怎麼了,也太關心我了吧?轉而一想,倒是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喬靈,剛才在順豐橋,當我接受石川芳子的‘邀請’之時,喬靈該有多麼尷尬?
我覺得是時候找喬靈好好聊聊了!至少,作為同門,我們的關係,應該更近一步。就像是親兄妹一樣。
到了彙鑫賓館,石川芳子提出要去吃日本料理,我也沒拒絕。
飯畢後回到賓館,石川芳子換了一套衣服出來,蜷腿坐在榻榻米上。
我不習慣日本人的坐法,因此並沒有客隨主坐。我隨意地斜坐著,石川芳子為了倒了一杯水,恭敬地奉上後,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