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虎道:“是你設計我們在先!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麼要把我們趕出望月小區?你們偷襲我,害我五十多個兄弟沒了飯碗,我們豈能饒你?”
我道:“口氣倒是不小!是,我們曾經是無冤無仇,但是你們穿著城管這身皮,有違人性,到處犯事,欺壓老百姓。你們影響了保安人員的形象,我們天龍公司作為保安公司的領軍代表,有權利對你們實施製裁。我們趕走你們,受益的是整個PT區幾十萬老百姓。本來,我還想網開一麵,把你們收入我的隊伍,但是現在看來,你們這些害群之馬,根本沒資格加入我的保安隊!”
李群濤一旁插話道:“趙大隊長,別跟他廢話了!我們趕他們滾蛋,要是再趕踏進京城一步,見一個收拾一個。”
我望著曹明虎,將手中的煙頭丟在地上,踩滅:“再給你十分鍾考慮時間!要麼,繼續呆在北京,但是沒你好果子吃;要麼,收拾東西滾出北京!”
這時候曹明虎的隊伍當中有人突然喊了一句:“曹隊,跟他們拚了!拚了!”
一聽這話,李群濤等人甚覺可笑,衝那起哄之人道:“拚了?就你們幾個人?我李群濤不是吹厲害,我派一個班就能搞定你一個中隊,你信不信?”
曹明虎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朝前走了一步:“我的兄弟們還沒這麼廢物!他們都是退伍軍人出身,你們能有多……”話至此時,曹明虎突然怔了一怔,臉上的冷汗,猛地生了出來。也許是他記起了那日遭襲的經曆,那天我和齊夢燕,兩個人便將他二三十人收拾的狼狽不堪,李群濤說出這番話,自然也不是大話。
我不失時機地道:“行了行了!現在已經不早了,曹明虎,這樣,我趙龍好人做到底,料你們大晚上無處可去,你們可以暫時住在我這裏。明天早上,再滾蛋也不遲!”
一聽這話,李群濤等人紛紛反對。李群濤喊道:“趙大隊長,你這是怎麼了,這不是養虎為患嗎?留著他們過夜,他們晚上偷襲我們怎麼辦?”
我厲聲道:“那隻能說明我們無能!他們雖然不仁在先,但我覺得,都是娘生的,都是血肉之軀。他們迫於生計,是散慢了一些,也猖狂了一些。但他們終究是人!這樣,讓他們先住在禮堂,明天一早再安排他們走人!”
我說完之後,率先轉過身,準備離開。
李群濤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但卻也照做,衝那曹明虎道:“算你們走運,遇到了我們趙大隊長!要是你敢再打什麼小算盤,我他媽的一刀砍了你們!”
我徑直回到了齊夢燕屋子裏。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讓曹明虎等人在大隊部留宿,是出於一種長遠的考慮。畢竟,人在社會,處處凶險。給別人一條後路,就相當於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否則,如果我一味地采取強硬手段,將曹明虎等人驅逐出京,那勢必相當於埋下一枚定時炸彈。他們很可能會找我報仇,就像今天一樣。反之,若是施之以恩,便會化解幾分凶險,何樂而不為?我的這種思維,也許是受了陳富生的影響。上次釣魚的時候,他給我講的那些東西,我覺得讓我受益匪淺,化不利為有利,是處事王道。而不是一味地樹敵欺人。
李群濤安排妥當後,到齊夢燕房間裏找到我,彙報了一下。我見他神情當中頗顯疑惑,似是仍然對我的這個‘荒唐’安排,耿耿於懷。在他臨近出屋的時候,他終於克製不住,衝我追問道:“趙大隊長,你這種養虎為患的做法,我實在是不明白!”
我笑道:“養虎,不一定是患。他們也都是一群打工族,或許是因為抵禦不了誘惑而喪失了本性,成了城管們的惡性爪牙,為非作歹。但他們畢竟是人,是社會底層的人,可以說是無產階級。這種人很容易狗急跳牆,你要是讓他們過不下去,他們會讓我們好過?就像今天的事情一樣,也不能全怪他們。是我們先端了他們的窩,他們才進行報複。我相信經曆了這場磨難以後,他們會明白很多東西!”
李群濤道:“我覺得他們肯定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道:“少一個敵人,就會離鬼門關遠一些。更何況,是少五六十個敵人!”
李群濤沉默了半天,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我囑咐他道:“晚上告訴隊員們,提高警惕。尤其是值班隊員。”
李群濤道:“是。”然後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齊夢燕的屋子裏飄散著一種香奈爾五號的香水味,這種味道,再次讓我聯想起了親愛的由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或思慮,或站起來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