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掌心捂嘴,一陣猛嗽,秀眸銳光盡消的曲弦歌,有氣無力的道:“張公公,前來雲府,所謂何事?”
“喲,老奴這什麼眼神啊,竟沒瞧見王爺也在。老奴失了禮數,還請王爺多多海涵。”
擺明視若無睹,卻假裝才瞧見。一臉“自責”的張公公,當即虛與委蛇的彎腰,衝曲弦歌所處方向行禮:“老奴見過賢王,賢王安好。”
一句“不必多禮”,曲弦歌尚未來及出口,張公公已徑直起腰。
此舉,不言而喻。
有恃無恐的張公公,分明暗嘲曲弦歌:對你行禮,是咱家給麵子。咱家若不給麵子,你又能怎樣?
曲弦歌笑笑,臉間毫無怒色。將曲弦歌反應,盡收眼底的張公公,心中冷冷一笑,指尖一挑,掀開了金色長匣。
“雲皓軒一家接旨。”
長匣交給一名錦衣衛,一卷上等蠶絲製成,兩端金龍騰飛,中間布滿祥雲瑞鶴的綾錦,被張公公緩緩展開。
心感不妙的雲家父子,默默對望一眼,雙膝跪地。雲思瑤本不想跪,可又不願雲皓軒為難,略微猶豫,移步至雲皓軒身後,無奈下跪。
--太後懿旨:中毒一事已查明,乃永福宮某婢女,不滿哀家素日責罰,心生怨恨所為之。
榮王未查清真相,便將雲皓軒一家押入天牢,實在莽撞至極。連累雲皓軒一家無辜入獄,哀家愧疚不已,理應好好補償。
聞雲皓軒之女雲思瑤,性情溫和,蕙質蘭心,頗有大家閨秀風範,哀家特選為榮王妃。
下月初一,乃宜嫁娶的黃道吉日,榮王將登府迎娶。屆時,為表心中歉意,哀家不僅率百官觀禮,更會親自主持典禮儀式,以示婚禮隆重。
一字一句念完,張公公將綾錦一合,陰陽怪氣笑語:“雲將軍,還不磕頭謝恩,接了太後懿旨?”
--好一個太後,當真老奸巨猾。一計不成,另一計立刻上門,簡直不給雲府喘息機會。
十指嵌入手心,雲皓軒咬牙:“張公公,太後懿旨,恕微臣不能接。小女無才無德無貌,實在配不上榮王,還請太後另擇賢女!”
“親生愛女,將軍何必如此自貶呢?太後說配,便一定般配,將軍還是速速接旨吧。不然……”
張公公雙眸一眯,語帶威脅:“下毒一罪,雲將軍純屬冤枉。這抗旨一罪,倒是名副其實了!”
雲皓軒沒回話,微側頭,對曲弦歌送去求救眼神。
心領神會的曲弦歌,當即由管家攙扶起身,聲弱調緩:“張公公,本王有話要說,這一樁婚事……”
曲弦歌想說:這一樁婚事,並非雲將軍不願,是本王不同意。
雲皓軒不接懿旨,會落下抗旨一罪。曲弦歌若放話,不準雲皓軒接懿旨,便等於將不敬罪名全攬在身。
反正,曲弦歌擁有九龍禦令,再大罪名都能赦。
然,曲弦歌話還未說完,便被張公公截斷了:“賢王有話要說,老奴自當洗耳恭聽。不過,賢王說話前,請聽老奴轉達太後的話。”
“太後說,望賢王量力而行,凡事不要強出頭。賢王持有九龍禦令,太後念在先皇尊麵,必會禮敬三分。但……”
陰冷一笑,張公公斜睨向曲弦歌:“賢王若仗著九龍禦令,處處跟太後作對,太後忍過了頭,怕不會再念先皇尊麵。”
張公公諷音剛落,原本跪地的雲思瑤,噌的一下站起身,一臉漠冷表情開口了。
“行了,別廢話羅嗦了,耳膜都被娘娘腔刺疼了。太後賜婚的懿旨,雲思瑤替家父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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