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握著玄鐵刀,右手捏著梅花針,雲思瑤一改悠然態度,全神貫注的走向了木門。
雲思瑤原本以為,木門之外迎接她的,是縱橫交錯的排列,數量多如繁星的暗夜樓殺手。
結果,穿過木門的她,卻未瞧見暗夜樓殺手。
瞧見的,乃木門前,青條石鋪成的十五層台階。台階盡頭,便是納蘭凜說的,惟一可通達山底的路。
透過門框間高懸的燈籠,以及銀色月華,雲思瑤發現,山路兩側,壁立千仞,深不見底。
至於通達山底的路,猶如長龍蜿蜒,根本就看不到頭。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
蜿蜒山路,每拉隔十米遠,便種植著一排花,一排叫不出名字的花。
每一朵花,枝葉碧綠如玉,花瓣五彩繽紛。而,五彩繽紛的花瓣,竟飄著五彩繽紛的煙。
煙嫋嫋上升,半空中融合。
即便晚風吹過,相互交織的煙,亦不見四處消散。就猶如堅不可摧的薄紗,若隱若現籠罩山路。
“那是一條黃泉路,除非你想死,否則就遠離它。”
納蘭凜的話,又一次奏響腦海。略微猶豫,玄鐵刀與梅花針收起,雲思瑤沒有走下台階,進入花海。
轉過身,返回木門內,一陣東張西望,雲思瑤往右快走幾步,將一株潔白似雪的茉莉,連根拔起。
隨即,雲思瑤穿過木門,重新立在了台階上。
胳膊一揚,連根拔起的茉莉,被雲思瑤用力一拋,扔向了台階盡頭,薄煙繚繞的山路裏。
落地茉莉,沾染薄煙的一瞬。
無論潔白似雪的花瓣,還是青翠欲滴的枝葉,皆變的漆黑如墨。緊跟著,花枝枯萎,化成灰燼。
難怪,猜到她會逃跑,惟一通達山底的路,納蘭凜卻未調派殺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原來,這一條路,本身就是黃泉路。
無須暗夜樓殺手監守,動刀舞劍,對逃跑的她索命,以她的鮮血,將其鋪染成黃泉路。
要想下山,必須尋到毒煙解藥。而,如果她沒猜錯,握著毒煙解藥的,隻有納蘭凜一人。
納蘭凜的武功怎樣,她不了解。但,毫無疑問,身為主子,納蘭凜的武功,一定遠遠勝過屬下。
而,其屬下武功,酒樓雅間內,她曾經見識過。當時,那人一鞭甩出,瞬滅十一條命。
鞭法之快,猶如閃電;鞭法之威,雷霆萬鈞。僅與納蘭凜屬下交戰,她都無十足把握取勝。
故此,以武力製伏納蘭凜,逼他交出毒煙解藥,難如登天。
不可硬拚,隻能智取了。隻是,納蘭凜的聰明,決不容小覷,她究竟該如何智取呢?
雙臂交抱,雲思瑤垂首,琢磨良策。
但,垂首的一刹那,束腰的粉色綢帶映入杏眸,深蹙的黛眉當即舒展,雲思瑤笑逐顏開。
那一日清晨,泛舟碧湖時,歡為了博她一樂,讓她如願以償,欣賞到了蓮花之王--觀音笑。
後來,她將觀音笑研成了汁。而,束腰的粉色綢帶,極其特殊,被觀音笑的汁浸染過。
有此腰帶,何愁毒煙攔路?隻要動一動手指,點燃腰帶,解毒煙的良藥,自會飛送上門。
令毒煙形同虛設,必須點燃腰帶,但不是現在。
因為,倘若沒猜錯,納蘭凜正隱於暗處,觀察自己一舉一動。
點燃腰帶,必會驚動納蘭凜。異狀產生,以納蘭凜的聰明,必會洞悉一切,阻攔解藥上門。
看來,得和納蘭凜“聊一聊天”,告訴他早起早睡,有益身心健康,別陪自己熬夜了。
麗影一轉,雲思瑤返回木門內,找納蘭凜“聊天”去了。這一刻的雲思瑤,完全不知……
身後遠方,僅是跺一跺腳,便能震塌半邊天,但素無交情的幾位王者,今夜卻因她而聚首。
甚至,他們正齊心協力,親如手足似的,急著救她出魔窟呢。
山腳處--
腦袋左歪的宋殘殤,透過魅影手中燈籠,觀察薄煙繚繞的山路。
片刻,宋殘殤口眼鼻齊抽:“主子,萬不可登山,煙劇毒無比,一旦觸之,將屍骨無存。”
雙掌握拳,鳳離歡問:“此毒煙,可知如何解?”
“毒煙,經花瓣釋放。五彩繽紛的花,屬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依屬下推斷,它並非天生,乃人工培植。”
眯眸,再一次觀察薄煙,宋殘殤俊眉擰皺。
“毒性如此強,這花吸收的肥料,必定由無數毒草汁、毒花汁、毒蟲汁,融合而成的。除非知道花肥,由哪一些毒草汁、毒花汁、毒蟲汁製成,否則……”
“哪怕差之毫厘,都無法解毒。屬下雖然是毒神,可無足夠時間研究,對毒煙也隻能望之生歎,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