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政府外交總長伍廷芳、財政總長唐紹儀、海軍總長程璧光到!”
聽到這聲聲音王恒嶽急忙站了起來,親到門口迎接:“歡迎三位總長大駕光臨!”
這三人原是受了廣州軍政府委托來和王恒嶽進行談判的,本來也用不著三位總長親自出麵,可也不知道為什麼,王恒嶽卻偏偏點名要這三個人來。
“不敢勞駕巡閱使。”
“勞的哪門子駕。”王恒嶽笑著把三人迎了進來,請他們坐定,吩咐上茶:“王恒嶽對三位總長向來仰慕。伍總長自費留學英國,入倫敦學院攻讀法學,獲博士學位和大律師資格,成為中國近代第一個法學博士。唐總長任駐朝鮮漢城領事、駐朝鮮總領事、南北議和北方代表、民國第一任內閣總理,為我國主權、外交利益做出巨大貢獻......”
他對三個人如數家珍,隨即話鋒一轉:“至於程總長,恒嶽更是佩服。中日戰爭爆發,粵艦被留作後備力量。程總長上書直隸總督、北洋大臣李鴻章,請求率領粵艦赴前線作戰。李鴻章許之,於是三艦編入北洋艦隊參戰。程總長奉命率艦護陸軍東行,在大東溝洋麵與敵艦接仗。程總長立廣丙艦上指揮作戰,腹部受傷,血染內衣,猶然死戰不退,這等可歌可泣行徑,恒嶽心裏實在佩服!”
王恒嶽說這話的時候當真是真情流露,絲毫也都沒有做作。
伍廷芳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這位西南巡閱使哪裏有半分傳說中的軍閥習氣?
“喝茶,喝茶。”王恒嶽端起茶碗:“這是廣西的七裏香茶,我專門讓人幫我弄來的,招待三位總長。”
看他性子隨和,伍廷芳忍不住打趣道:“端茶送客,端茶送客,難道我們屁股還沒有坐熱,巡閱使便要趕我們走嗎?”
王恒嶽“哈哈”一笑:“三位總長我平時請都請不來,哪有趕的道理?我是真心誠意請三位總長品茶的,為了買到這茶,好家夥,用去了我一個月的薪水,我老婆不定在四川怎麼罵我呢。”
伍廷芳三人一齊笑了起,唐紹儀有些好奇:“難道巡閱使也領薪水?”
“領,怎麼不領?”王恒嶽莫名其妙地道:“我要管那麼多事,又是軍事又是經濟的,真正是最忙的一個,總不能光做事不要錢吧?”
唐紹儀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西南都是巡閱使的地盤,巡閱使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又何必去領薪水那麼麻煩?”
王恒嶽一聽這話連連擺手:“不一樣,這不一樣,我和你們說句實話,我有錢,但那不是我的,那是公家的,我要把公家的錢當成了自己的錢,將來還有誰能服我?”
伍廷芳三人微微點有。
不管這王恒嶽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反正他能說出這話來就已經相當不錯的了。
在那閑聊了會,伍廷芳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巡閱使,關於我們此次前來......”
“伍總長,不說談判的事,不說談判的事。”王恒嶽急忙打斷了他的話:“這談判沒有什麼好談的,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主張。反正我是不會讓步的,我看你們的孫大元帥也不會讓步,與其這樣,那還浪費個什麼時間?”
三人麵麵相覷,伍廷芳有些不悅地道:“難道巡閱使是叫我們來消遣的?”
“我哪敢啊。”王恒嶽笑著道:“我請三位來,是想讓三位幫我出出主意,這兩廣將來要怎麼搞才好。”
三人大驚失色!
不談判也就算了,可王恒嶽的意思,卻好像連廣東都已經是他的地盤了一般!
王恒嶽卻不去管三人表情,自顧自地說道:“我想啊,兩廣必須要恢複原有的經濟秩序,陸榮廷在這這麼一搞,現在亂七八糟,要恢複起來非常困難。還有對外的關係,這歐洲戰爭馬上就要打完了,列強喘過氣來,騰出手來,又該把目光盯在中國了。還有我最最想辦的就是海軍,廣東由我管理,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發展海軍。海軍不能強大起來,這國家也就談不上強大了,可這海軍究竟應該怎麼辦還得程總長給我出出主意!”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伍廷芳三人已經完全糊塗了。這算什麼?在這位巡閱使的眼裏,廣東已經是他的了?自己這三個人也成了他的部下了?
“巡閱使。”唐紹儀終於忍不住道:“廣州革命軍政府尚在,孫先生又是公推的大元帥,你這麼說話恐怕不太妥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