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8月12日,吳佩孚右翼之段芝貴和徐樹錚,在看到湖南戰場獲勝無望的情況下,丟卒保車,置正在正麵戰場奮戰的吳佩孚和邊防軍第十五師於不顧,脫離湖南戰場!
先是孫傳芳在張孝淮的銳利攻擊之下放棄陣地,接著又是段芝貴和徐樹錚,這一來,吳佩孚的兩翼洞開。
張孝淮、李宗仁,由兩翼展開包抄,正麵是劉昭承的部隊,已對吳佩孚之北洋軍形成三麵包抄之勢。
同時,圍攻嶽州方向湘軍之北洋軍,亦開始大舉撤退。騰出手來的湘軍,開始逐步控製嶽州一線。
13兩日,控製住了水路的北伐軍,開始大量運送兵力,新變成的51、52兩個師,獨立混成第37旅,由海軍艦船運送大舉登陸。
登陸之北伐軍,隨即與湘軍取得聯係,控製住了嶽州等地之後,完全對吳佩孚之包圍。
二十餘萬北洋軍被死死圍困在了長沙一線,在他們的周圍,是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隨後,由貴州、廣西兩個方向增援上來的北伐軍也到達湖南戰場,斷絕了北洋軍最後的一絲生路。
湖南大局已定!
15日,南方國民革命政府大總統王恒嶽發電,敦促吳佩孚放下武器投降,避免更多傷亡,並應允吳佩孚保留第三師之全部,改編為國民革命軍。
在王恒嶽短促電發出後不到半日,湖北第四混成旅宣布投降。隨後,五十一混成旅也向正麵之北伐軍投降。
和就如同多米諾骨牌,推倒了第一張......
吳佩孚對王恒嶽敦促電采取的態度非常奇怪,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選擇了將敦促電暫時置之不理的態度。
這一態度就連他的部下也感到非常奇怪。要麼戰,要麼降,玉帥這個態度算是什麼意思?
16日,湖北第19師也步了自己同伴後塵,向北伐軍投降。
短短兩天功夫,一個師又兩個旅的北洋軍選擇了放下武器投降,形勢對於吳佩孚來說已經岌岌可危了。
當日,吳佩孚召集了第三師全部團以上軍官,和孫傳芳以及他的三個師的師長。
吳佩孚當著所有人的麵拿出了王恒嶽的敦促電,讓所有軍官看了一遍之後說道:“打,是一定打不過的了,現在你們準備怎麼辦?”
孫傳芳在那遲疑了下:“總指揮,戰事艱難,我軍處於重重包圍之中,每分鍾都有我們的人向北伐軍投降,我看守是肯定守不住的了......”
他說到這裏便不再往下說,意思每一個人都明白。
步兵第六旅旅長張福來“呼”的一下站了起來:“玉帥,打!我們第三師還有一萬多兵力,我們還有大炮,我們還有那麼多的部隊,我們是塊石頭,就算被肯碎了,也要讓北伐軍崩掉幾顆牙齒!”
吳佩孚麵上露出了微笑:“諸位,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如果現在投降了,我們算是什麼?敗軍之將,降將!自古以來,降將大多不受重用!昔日雲南的唐繼堯下野,被王恒嶽‘請’出了雲南,廣西的陸榮廷下野了,請王恒嶽‘請’到了香港,陝西的馮玉祥下野了,被王恒嶽‘請’著出洋考察。我們這些當軍人的雖然不至於如此,但也看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話一出,孫傳芳也微微點了點頭。
“所以即便不戰,我們也不是投降,而是有條件的和談,那麼和談就一定要有和談的本錢,這個本錢是什麼?一個字,打!”吳佩孚的聲音非常從容:“我決定放棄長沙所有外圍陣地,死守長沙一地,隻要在長沙能夠堅持上一個月,我們就有了和談的本錢!諸位,我不是為了我自己一人的事,我若投降,再不濟也來個‘出洋考察’,我是為了諸君考慮!”
一眾將領聽了頻頻點頭,到現在為止終於明白了吳佩孚的用意。
吳佩孚微微一笑:“所以我在接到王恒嶽的電報後,既不答應也不拒絕,為的就是在將來的談判中留有餘地。諸位如果願意聽我的,那麼便隨我一起退到長沙,幾萬大軍,啃也夠北伐軍啃上一段時候的了。諸位若是不肯聽我的,現在就請帶著部隊向北伐軍投降,大家好歹都兄弟一場,我吳佩孚絕不為難諸位!”
“玉帥,我們都聽你的?”李濟臣第一說道。
孫傳芳也終於明白了吳佩孚的苦心,這是為了將來自己前途考慮的,就算打不過北伐軍,也得打上一次,當下也慨然說道:“既然總指揮如此苦心,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我手下的三個師願全部聽從總指揮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