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梅花滿天飛!”
就在這一瞬間,老人嘴裏忽然迸出了這兩個字。
陳三元怔在了那裏。他記得大哥王天木曾經說過:“無論到了哪裏,隻要有人說出‘梅花梅花滿天飛’,那就一定是自己人。”
難道,這個老人也是自己人?
“你是軍統的,我是中統的。”處在如此危險的環境中,老人卻鎮靜自若地道:“雖然不屬一個部門,但卻一樣在為國家效力!”
陳三元怔怔的點了點頭。
老人一笑,拿出了一個小布袋:“你要找的東西都在裏麵。”
陳三元遲疑著打了開來,頓時又驚又喜,裏麵裝的,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特別通行證和所有和車站有關的情報。
“快走吧,這裏不是安全的地方。”老人揮了揮手。
陳三元遲疑了下:“您的名字?”
“有緣還會再見麵的。”老人淡淡一笑......
......
台灣火車站來了一輛黑色小汽車,把守車站貨場入口的台灣警察上前攔住汽車,司機看也不看他,從車窗裏邊遞出來一張特別通行證。
警察看了一下,低頭朝車窗裏邊一看,汽車後座上坐著一個穿著絲綢長袍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閉著眼睛,一副大人物的派頭,根本不和這樣下賤的小警察說話。
旁邊站著的日本兵一看中國警察沒有檢查汽車裏邊的人,上來朝警察的後腦勺狠狠打了一巴掌。
警察被打急了,連忙把特別通行證遞過去讓鬼子看,鬼子看了一下,又朝汽車裏邊看了一眼,抬起腳朝警察身上狠狠踢了一腳:“快快地,開路的!”
警察心裏暗暗罵道:“小鬼子真他媽不是人,說查也是你,嫌擋路也是你!”
雖然是這樣,可是他也不敢說什麼,趕緊打開攔在門前的欄杆,讓小汽車過去。
小汽車輕快地拐過拐彎,開到貨場前麵的路上。
裝成日本公司高級職員的陳三元笑了......
司機也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專心開車。
兩個人一邊開車,一邊朝路邊看,忽然,從路邊冒出來一個一臉黑泥的小叫花子,朝汽車裏邊看了一眼。
陳三元仔細看了一眼小叫花子的長相,馬上把隨身帶的皮包打開,從車窗裏邊把兩個飯盒模樣的東西遞給他。
司機控製著車速,既不停下來,又讓小叫花子能跟上。
幾個人昨天晚上已經在曾澈那兒見過了,潛入車站的馬福臨早就等著陳三元他們了。
陳三元叮囑道:“小心點。”
“放心,早就看過多少次了,這個時候日本人都吃飯去了,沒人管。”
說完,馬福臨轉身朝倉庫那邊跑去。
陳三元歎了一口氣,司機喃喃說道:“下麵就看他們的了。”
兩個人裝模作樣地在車站裏邊轉了一圈,又從門口出去。
把門的警察一看是陳三元他們回來了,也不用鬼子說話,直接就打開了欄杆,放他們出去。
陳三元在車站前麵下車,看著汽車開走了,掏出車票,來到了頭等車候車室。
他站在頭等車候車室的大窗戶前向外張望,等著預想中的消息。
在同一時刻,陳三元傳遞進來的“飯盒”已經到了龔森林手中。
龔森林利用裝卸棉花包的機會,尋機用小刀給棉花包開膛破肚,將“飯盒”塞入了棉絮之中,一會,他又將另一個做過手術的棉花包卸在了倉庫的另一端!
半小時後,陳三元他們這些頭等車的旅客被從候車室引導出來......
就在他們就要踏上列車扶梯的時候,遠處突然亮起明亮的亮光。陳三元朝那邊一看,貨場上空已經升起了巨大的火光。
衝天的大火照亮了天津的正午。此刻,龔森林早已請假溜走,他在戰友們的歡呼中被拋向天空,這些青年,這些孩子,已經成為了台灣反擊日本的勇士。
大火持續了六個小時,消防車也無濟於事......
日本在台灣辛苦籌集搜刮到的這些裝備,瞬間便毀在了大火之中。
這是讓日本人暴跳如雷的,大搜捕也很快展開。
但爆炸“凶手”還沒有抓到,在台灣各地卻又接二連三的出事了。不是這裏爆炸,就是那裏遇襲。
而且這些所發生的事情,和之前在台灣發生的那些暴動、起義完全就不一樣。
之前的那些暴動、起義,帶有很大的隨機性,並且彼此之間並沒有太多的聯絡、組織。然而這次卻完全不一樣了。
這次所有發生的一切,顯然組織嚴密,目標明確清晰,行動前經過周密準備,行動時一擊必殺,成功後立即撤離,絕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