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1934年。
阿道夫.希特勒曾經的親密戰友羅姆被逮捕了。
對一般的柏林人來說,從表麵上他們看不出有什麼可表明,國家正處在動蕩中。不錯,城內流言四起;沙洛登伯格.紹塞大街由於布上了警察局的路障和來來往往的軍車,也出現過交通堵塞現象。人們也知道房子裏在抓人,但暴行卻是在暗中進行的。很少人知道馮.施萊徹爾將軍和夫人已被殺害。也很少人知道格裏戈爾.斯特拉賽爾在午餐桌旁被抓,並被關進蓋世太保的監獄中的第16號牢房。在那裏,躲在暗中的殺手們從窗外朝裏邊射擊,斯特拉賽爾則像籠子裏的老鼠一樣來回躲避,終於被擊中受傷。一個殺手走進牢房結果了他。這樣,戈培爾和戈林的敵人便被消滅了,而他們臨死時還對元首忠心耿耿。
在柏林,這次清洗的總頭目是戈林。
當天下午,戈林在宣傳部向外國記者作了簡單的情況介紹。
他不是走上台的,而是緩慢地碎步上台的。開始講話前,為加深印象,他故意作了長時間的停頓。他的身軀稍往前傾,一手托著下巴,雙眼在轉動,似乎害怕自己披露的情況。”當他提到施萊徹爾與羅姆——斯特拉賽爾的陰謀有關時,有人問,前總理現在的情況如何?
“他太傻了,竟敢反抗”。戈林說話時,臉上泛起一種被一位記錄者稱之為狼的微笑:“他已經死了。”
當日晚些時候,德國國家新聞局發表了一封元首發給維克多.盧澤的電報,一方麵為這次清洗開脫,另一方麵則指派盧澤接替羅姆的職務。電報為衝鋒隊的新司令及其手下各級領導列舉了十多條“任務”。
第一項任務是:“我要求衝鋒隊司令盲從和絕對遵守紀律。對每個衝鋒隊員也必須如此要求。”他也對“乘坐高級轎車或篷式汽車作官方旅行”的行為、大吃大喝、酗酒和公開鬧事進行嚴厲的譴責。
“本人有個特殊希望,希望每位母親都能將自己的兒子交給衝鋒隊,交給黨或交給‘希特勒青年團’而不擔心自己的兒子在那裏會道德敗壞。”
因此,衝鋒隊領導人若行為不軌,他們將被逐出衝鋒隊,並開除黨籍。
“我要求我的衝鋒隊領導人作人,而不是作荒唐可笑的猩猩。”出自此時此刻的這些話,遭到了大部分外國觀察家的訕笑。但一般的德國人卻津津樂道,為元首也與他們一樣厭惡衝鋒隊的無法無天行為而鬆了一口氣。
他更進一步號召,每個衝鋒隊領導人“必須對國防軍忠誠老實,毫無二心”,以“證明自己是真正的領袖、朋友和同誌。”
至傍晚,被殺害的人數已達到嚇人的程度。施萊徹爾的朋友馮.勃多夫將軍被射殺在他家的前門。
勃列斯勞的代警察局長被人用短槍打得血肉橫飛;一個黨衛軍騎兵軍官在吸煙室內被暗殺。巴本新近有爭議的演講之講稿提筆人僵臥在蓋世太保監獄的地牢裏。該監獄位於阿爾布列希特王子大街。在黨衛軍的監督下,裏希特弗爾德兵營也在處決犯人。
在這裏被處決的有交通部長、“天主教行動”組織的主席,以及正在度蜜月卻被揪了回來的卡爾.恩斯特。
恩斯特的最後一句話是:“希特勒萬歲!”
衝鋒隊處在混亂中。有些單位已作了警戒,發了手槍,還受命去找賣國賊,結果卻遭到黨衛軍的包圍,受到拘押。其他人則在街頭遭到希姆萊的手下的毒打,有些被當場槍殺。有些人榜上有名,或該捕,或該殺,但因有黨衛軍中友人為之說情而獲得了饒恕。對數以萬計覺得自己已為黨犧牲了一切的人們來說,這是個恐怖之夜,也是丟掉幻想之夜。
直到晚上10時,希特勒的座機才在坦貝爾霍夫機場著陸。在機場迎接他的人寥寥無幾。隻有戈林、希姆萊、弗立普,數名蓋世太保官員,以及一名警察。
第一個步出座機的是元首本人!
他穿著一件褐襯衣,打著蝴蝶結領帶,外穿皮茄克,腳上穿一雙軍靴。
與眾人握手後,希特勒把戈林和希姆萊拉到一邊,仔細地聽取了他們的彙報。希姆萊交給他一份名單。當元首的指頭緩緩往下移動時,希姆萊和戈林兩人在竊竊私語。3人前往上車時,希特勒透露出,羅姆本人不會被處決。
他說,他曾向馮.埃普將軍作過保證。戈林和希姆萊感到難辦。如果叛亂頭子得到寬恕,那末,一天來的屠殺便被人恥笑了。車子上路了,3人還爭執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