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點頭。
“窗外的景色是很不錯啊。”顧然小聲對陳珂說。
陳珂沒說話,因為蘇晴回頭看過來了。
窗外的景色是不錯,首先窗戶很幹淨,這點已經足夠了,戴眼鏡的都知道鏡片幹淨和不幹淨的區別。
小雨潺潺,樹葉綠得鮮豔,很像新海誠電影裏的畫麵。
如果是晴天,會更好看吧。
蘇晴視線落向顧然:“顧醫生,你看出什麼了嗎?病人是否有精神上的問題?”
“不想活的人,肯定腦子有問題啊,還需要看?”顧然說。
劉曉婷也把視線對準他。
“我不是說你,我是說床上那位花臂哥。”
崔文紋了一條大花臂,烏漆嘛黑的,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蘇晴略顯不耐,“不要給患者取外號,回去寫500字檢討。”
“在別的醫院也不行?我隻是覺得,比起名字,因為特征而取的外號更方便大家記住他。”
“在哪裏都不行,隻要對方是患者。沒人記性那麼差。”蘇晴一一回答顧然的問題。
“好的,你說得對,紅衣魔法少女小姐。”
何傾顏豎起手掌,顧然與她擊掌。
陳珂手抵著嘴唇,嘴角漾出笑容。
劉曉婷也在笑。
“很有趣是不是?”蘇晴表情冷下來。
顧然趕緊道:“我錯了,我隻是活躍氣氛,沒有惡意,你不覺得他的花臂很特殊嗎?恐怕也是因為和父母賭氣,刻意傷害自己的身體,他有病應該很久了。”
“你確定?”蘇晴問。
不確定,隻是把我看到的說出來——顧然下意識想這麼說。
但他提醒自己:我要自信,我要勇敢,我要成為自己人生的主角,成為心理學新的豐碑。
“當然。”他點頭,“花臂哥崔文他一定有精神病。”
隻要長時間盯著崔文看,顧然視線恍惚間,就能看見他身上濃鬱的負麵因子,【心理陰影】麵積不小。
至於為什麼都有【心理陰影】了,還沒被精神病院或者什麼康複中心收治,很簡單:
沒妨礙社會、家人不管、自己不在乎、沒錢。
在第一屆抗抑鬱論壇上,就有教授說,我國有50%—80%的抑鬱症患者不尋求治療,15%—25%的抑鬱症患者最終死於自殺。
“才看了幾分鍾,就敢說人有精神病?”一名醫生忽然開口。
顧然他們看過去,對方年紀不小,應該是這次聯合問診的主力。
老醫生繼續道:“做醫生的,哪怕是普通的感冒,都不能對患者隨便做出治療結果的承諾,那不是你能確保的,更別說判斷是否精神病。”
“您說的是。”顧然點頭。
老醫生說的完全沒錯。
沒經過任何測試,就判斷崔文有精神病,是非常莽撞的行為。
如果他不是能看見崔文身後的【心理陰影】.哪怕能看見,他原本也打算回答得模棱兩可。
“別跟他學。”老醫生對身邊的醫生們道。
蘇晴忽然說:“學也學不會。”
風波將止時,又起波瀾。
老醫生看過來。
蘇晴雖然年輕得像魔法少女,卻一點也不怕這老頭子,不等對方發難,她率先道:“他是{靜海}的心理醫生,你們怎麼學?”
“.”誰都能看出來,老醫生一口氣堵在了喉嚨。
“而且,”蘇晴都不看對方了,“我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聽教訓的。”
老醫生找到反駁的點,當即道:“你們這樣看病的?觀察五分鍾,沒有交談一句就判定對方有精神病?臨床心理學和神經心理學測試做了嗎?病史采集了嗎?”
蘇晴詫異:“你們還真來看精神病的?”
她清雅絕美的臉,露出嚴肅的表情,繼續道:
“我們是來救病人命的,如果精神病能讓病人住院接受治療,我們就會說他有精神病,哪怕承擔法律風險也無所謂。”
她又看向沈文:“沈師姐,我們{靜海}認為患者有精神病,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有自虐自殘現象,建議定時送去精神病院進行合診。”
“這個.”沈文很為難。
她當然不是不支持蘇晴的決定,相反,她十分讚成,簡直要愛上‘仗義執言’的蘇晴了。
她為難的原因是,被診斷為精神病的患者本人,也就是花臂哥,正在場聽著呢。
“你們哪個醫院的!老子要告你們!”花臂哥也不客氣,能折騰就折騰。
沈文說他26歲,但他看起來像是三十六歲混黑社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