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想了想:“大概會使用行為主義療法。”
“行為主義?”
何傾顏解釋:“就是吃好喝好,有什麼願望盡量滿足,別想過去和未來了。”
“這完全是臨終安慰啊。”劉曉婷看向陳珂,向她確認。
“如果真的沒救了”陳珂欲言又止。
劉曉婷表情一頓,緩緩道:“那我——”
陳珂看向蘇晴,蘇晴正一邊喝咖啡,一邊盯著顧然——從顧然說她是紅衣魔法少女開始就一直盯著了。
紅衣魔法少女看守魔界的同時,抽空回複人間的消息,她對陳珂道:“你是劉曉婷的主治醫生,隻要不犯法,你想怎麼做都行。”
然後她繼續盯著顧然。
“曉婷,”陳珂看向劉曉婷,“其實你還有救。”
“我?”劉曉婷不解。
“嗯。”陳珂珍重點頭。
“陳珂成為你的主治後,就沒想過放棄你,等何傾顏來了,她立馬跪下來求她幫忙,何傾顏的父親是政治家,很有號召力,現在捐款——你的那份——估計有三千多萬了。”近乎邀功的事,不好本人說,所以這時候顧然替陳珂說。
絕對不是為了逃避紅衣魔法少女的眼神壓力!
“.珂珂。”劉曉婷看著陳珂。
“沒有那麼誇張,我哪有下跪,傾顏人很好,立馬答應曉婷,你別哭!”
劉曉婷雙眼流出眼淚,雙唇顫抖。
“啪!”
她手裏的咖啡掉在地上,黑褐色咖啡流淌一地,冰塊在液體中如鑽石般閃爍光輝。
劉曉婷身體癱軟,無法控製自己,往地上的咖啡坐去。
陳珂急忙伸手抱住她。
顧然也伸手,可看見陳珂能支撐,也就沒靠上去。
畢竟是女病人,能不碰,他盡量不碰。
劉曉婷抱緊陳珂,無聲哭泣著,之所以無聲,是因為感情超過了上限,甚至引起了窒息。
過了一會兒,她才發出驚天動地的哭喊。
聲音令人悲傷。
患癌後,沒有明天的絕望、化療帶來的痛苦、認真進行治療卻依然被告知生命無多、難過的父母、離去的男友
現在,這一切可能又要回來了。
她又可以理所當然地擁有明天,可以陪在父母身邊,隔三差五和朋友一起聚餐。
劉曉婷完全失去力氣,陳珂也支撐不住她,兩人跪在咖啡液裏。
顧然沒有攙扶。
這不是難過的無力,不是傷心的眼淚,劉曉婷的負麵情緒一直憋在心裏,讓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發泄一次,就是她的“行為主義療法”。
“沒事了,都沒事了,曉婷。”陳珂輕撫劉曉婷的背,耳語似的不停安慰。
“怎麼了?”有護士走來。
沈文聽見哭聲,也急忙從病房內出來,了解情況後,她又想安排休息室。
“沈師姐,”蘇晴說,“不用麻煩,我們去餐廳就行,今天的問診可能不會繼續了。”
“沒事沒事!”沈文連忙道。
反正崔文已經確證精神病,可以留在醫院看病,至於對醫生、患者的心理谘詢,還有其他心理醫生。
顧然正要跟上,卻被紅衣魔法少女一把拽住。
“嗯?”顧然還含著吸管呢。
他喝東西沒這麼墨跡,實在是咖啡太難喝,跟中藥似的。
“嗯。”紅衣魔法少女指指被弄髒的地麵。
“我?”顧然指指自己。
“嗯。”紅衣魔法少女點頭。
何傾顏單手拿咖啡杯,騰出一隻手拿出手機:“Mr.顧,我會幫你拍下來,這樣大家都知道我們{靜海}的醫生多麼文明了。”
“地是我一個人拖的,功勞卻是大家的?你怎麼不說我一個人拖地,全人類都很文明呢?”
有保潔拿著工具過來,顧然說自己來,人家死活不樂意,用老大的勁推他,讓他閃一邊。
力氣真的很大。
“阿姨,地是我們弄髒的,讓我們自己來吧。”蘇晴柔著聲音說。
保潔阿姨想想:“好吧。”
何傾顏鏡頭對準顧然:“顧然,你說,美貌重要嗎?”
“紅衣魔法少女的魅力天下無敵。”
蘇晴接過拖把,遞給了顧然,又發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嗯”。
“.”顧然接過拖把。
“別哭著臉,我也會幫忙。”蘇晴幫他拿咖啡。
也不能說沒有幫忙。
保潔阿姨看看兩人,露出看言情的笑容。
顧然先把咖啡杯子和冰塊撿起來,再用拖把,將咖啡液能吸收的吸收,不能吸收的則推平,直至看不見。
顧然把拖把還給保潔阿姨時,他還沒開口,蘇晴先說:“謝謝阿姨~”
聲線特別乖,特別甜。
如果她用這聲音為非作歹,讓人跪下來把地麵舔幹淨空恐怕也未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