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山脈中,總會有一些懸崖峭壁存在。而懸崖峭壁之下,有時會有掉下去就上不來的“井”狀的暗坑存在。這種絕地往往會給人絕望,也會給人造化。
李焱自從同黑風毒斑豹一起掉下懸崖,本應是必死無疑,但上天似乎不想讓他就這麼死了,就在即將落入崖底時,一株頑強的生長在峭壁上的枯鬆,將他攔了下來,但是,往往上天給你打開一扇窗,定然會關上一扇門。由於下落的過於極速,在與枯鬆碰撞之時,硬是將枯鬆的一截樹枝生生撞斷,木屑橫飛。而其中一塊木片,就意外的插入了李焱的右眼,幸好李焱尚在昏迷之中,並未感受到刺入眼中時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李焱就這麼掛在枯鬆上,同他一樣境遇的,還有那隻被寶劍捅進腹部深入劍柄的黑風毒斑豹。李焱身下是黑風毒斑豹,黑風毒斑豹身下就是救了他倆的枯鬆。
一人一獸就這樣被掛著,日曬雨淋,夜以繼日,過了兩天,李焱終於恢複了幾分知覺。
在還未清醒的狀態下,李焱向四周探了探手,卻意外的感到一陣空蕩蕩,還有幾分欲要下墜的驚嚇,李焱連忙坐起。
“這……是哪,我……怎麼了?哎呦!”李焱茫然道,正準備睜開眼查看下周圍環境,突然右眼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烈疼痛,令他牙齒不斷的顫抖,大冒冷汗。
“怎麼回事兒……我的右眼怎麼了,怎麼什麼都看不見!”左眼一片昏花,但至少還看的見東西,而右眼卻是一片漆黑,甚至隻要想動一下眼睛就會立刻感受到劇痛。
李焱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右眼,先是觸碰到了木片,右眼微感疼痛,李焱又減小了手上的力度,更加小心翼翼的往下探尋了去。李焱越過木片,摸到了被刺破的眼皮,和早已受到感染而化膿的傷口。
在這一瞬間,李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自己的右眼為何一片漆黑,但他不願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
自己的右眼瞎了!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這顯然是在穿越前親眼看著雷電劈下奪走自己和妹妹芬兒的生命後的再次絕望。前者還好,自己心中的依賴還在,縱然是死,能和妹妹一起去死,心中多少有點安慰,至少,黃泉路上不孤單。而此刻,妹妹芬兒下落不明,自己又遭此大打擊,無疑是傷口撒鹽。
李焱大張嘴巴,發出“啊啊”的呻吟聲,這聲音不是因為疼痛而叫的,是因為絕望,因為這對他心靈的巨大的摧殘。
李焱的大腦現在正在加速充血之中,讓李焱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賊老天!你這個混賬!我究竟和你有什麼仇恨,你要百般害我,先是一頓打,然後是被靈獸重擊,現在又失去了一隻眼,我******前世欠你的嗎?”李焱越吼聲音越大,漸漸的語無倫次起來。“我真的別無他求啊,我隻希望能夠找到芬兒啊,我隻想找到芬兒就行了,哪怕把我全身的肉,全部骨頭化成灰燼,隻留一縷殘魂,我,也隻希望能找到芬兒啊。賊老天!你為什麼要和我作對!”
畢竟在前世,李焱和芬兒從小父母雙亡,親戚們又不願收養他們,還拿走了父母的遺產。為了養家糊口,還隻是初中生的李焱就肄業了,開始流連於餐館和酒店,打雜洗碗當門童,甚至還因為一身的肌肉,跑到拳擊館裏當肉沙袋。費勁一切心思,為尚在念小學的芬兒賺取學費和兩人的生活費。
兄妹兩就這樣相依為命,雙方早已將對方當作比自己性命更重要。
愈變愈瘋狂的李焱,看向了插在身下黑風毒斑豹腹部的寶劍,起了輕生的念頭。
“芬兒,說不定,根本就沒有穿越過來,現在肯定還在奈何橋前等著我呢!你等著,芬兒,哥這就來找你。”李焱雙眼變得血紅,將雙手伸向寶劍,將其握住,緩緩拔起。
正當李焱準備拔劍自刎,了斷此生時,身下的黑風毒斑豹突然動了,發出一陣陣“嗚嗚嗷”的哀嚎。原來黑風毒斑豹並未死去,隻是處在昏迷之中,而剛剛李焱拔起寶劍,觸痛了黑風毒斑豹,將它驚醒了。
李焱顯然沒料到這個情況,被下了一跳。身下的黑風毒斑豹一陣爭紮,李焱有一陣亂晃,在兩人下落時被撞得根部開裂的枯鬆“卡擦”一聲斷了,兩人再次下落。
幸好枯鬆距離地麵不過兩米多,李焱身下還有隻黑風毒斑豹,所以並未受到什麼傷害。而黑風毒斑豹就慘了,李焱再次下墜時,剛剛好一屁股墜在黑風毒斑豹的左前腿上,隻聽的一聲骨頭脆響,黑風毒斑豹的左前腿被壓碎了。
“嗚吼吼!”黑風毒斑豹一陣慘叫,身體再次受創。而李焱也並不好過,在身體掉下之時,雖然有黑風毒斑豹作為緩衝帶,但身體終究還是受到了震動,導致右眼上的木片輕微的上下起伏了一下,卻是惹來無比的疼痛。
因為疼痛的作用,李焱的腦子清醒了幾分,連忙手握寶劍,退到石壁前,警惕的看著黑風毒斑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