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
「別生氣。如果我猜錯了,那太早告訴你豈不是變得很丟臉?所以,還沒向學長確認前我才沒提。」
「這很重要耶.對其他人顧麵子就算了,對我應該不必隱瞞吧!」
「等你以後思慮成熟一點再說吧。」
龍童轉過頭,對琥珀的怒氣如此輕描淡寫地回答。
「——琥珀!龍童!」
仔細一瞧,難得打扮得婀娜多姿的華紗,正撩起長長的裙擺狂奔而來。
「搞什麼……?那家夥,竟然會穿這種花枝招展的衣服?難道她吃錯藥了嗎?」
「是我拜托她的。拜托她去趙家打聽一下趙小姐的心意。」
「耶?」
琥珀再度驚呼一聲。
「看她的表情……思,事情想必有譜了——」
龍童將目光從氣喘如牛的華紗栘到勇仁身上,眯起眼睛說道:
「……說實話,我想要早點解決這件麻煩事,我們可以長話短說嗎?」
◎
「就算是為了保護沙羅,對沒練過武的普通人動手,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所以,我把她送回趙家的後門,接著就飛也似地離去了。」
日沒西山,四周漸漸被黑夜所籠罩。
華紗回來後,琥珀等人將討論地點栘往涼亭,並點亮一旁的石燈籠。接著繼續聆聽勇仁的自白。
「——可是,當我回武術院後,卻對燈會當晚的事依然念念不忘。」
「耶?隻不過修理了幾個普通人,有必要那麼耿耿於懷嗎?」
琥珀訝異地問著,華紗聽了,便以冷酷到極點的眼神瞪著他。
「拜托……你不但蠢,還是個幼稚的小鬼耶。」
「唔,你、你這家夥……!竟然敢這麼罵我?」
「不,華紗所言極是。這時候會提出這種問題的人,腦袋裏的思考方式實在很驚人:我以前奸像也說過類似的戚想。」
「龍、龍童你也……我到底哪裏說錯了?」
「學長念念不忘的並不是打架的事!是沙羅小姐啦!」
「……呃,被你如此明說,我反而覺得很不好意思。」
勇仁搔搔鼻頭,再度發出歎息。他的側臉頰上,出現撲向石燈籠火光的飛蛾影子。
「所以——雖然我隻是偶然幫助她脫離險境、送她回家,途中短短交談幾句而已,我卻一直忘不了她的倩影。當時,我並不曉得她就是趟家的獨生女,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所以之後學長就經常去那問宅邸附近打轉羅?」
「是的——不過沒多久,趙家的人也發現我經常在附近出沒。所以宅邸附近的警衛就變得森嚴起來。或許他們不希望有奇怪的人來糾纏待字閨中的小姐吧。」
「那,學長為何會被幻風的家夥襲擊呢?」
「或許你沒發現,我們救出學長的那條小巷子,附近就是趙家的後門。」
「原來如此啊……」
「其實我原本就認識凱邦。」
勇仁走出涼亭,仰望星空。
「我們同年,曾在去年秋天的對抗賽交手過……當時是我贏了,但他卻一直無法容忍這件事。所以,當他從趙家人那裏得知我對趙家小姐念念不忘時,便主動提出要幫忙把我攆跑。」
「可是實際在場的人,隻有凱邦的手下而已啊?」
「如果隻想把學長攆跑就算了,但如果還想更進一步,凱邦就不方便現身了。」
「更進一步?」
「例如說,把學長打成終身殘廢之類的。」
「耶?」
「等等——真的會那麼狠嗎?」
「有可能,如果是為了確切掌握『獅王爭霸』的勝利。」
麵對雙眼圓睜的琥珀與華紗,龍童冷靜地說明道。
「甚至,如果對方要考慮將來的出路,最好先將學長這種品行端正、武藝又好的他校學生早點鏟除……凱邦如果有這種想法,其實也不奇怪。」
「真的嗎?」
「就是這樣……況且,如果事情的嚴重性超出武術院學生問的小衝突時,為了避免傷害自己的名聲,凱邦絕對不會親自出馬。他就是這種卑鄙的人。」
龍童似乎打從心底厭惡對方,皺著眉吐出這段話。他將那雙發出宛如刀器般光芒的眼睛背對著勇仁問道:
「——所以,結果如何?」
「什麼?」
「結果,學長決定如何啊?如果你不說清楚,我的這位好友大概永遠不會罷休吧。所以,請你在此作個了斷。」
「作個了斷……我根本無能為力啊!」
勇仁回身看著學弟妹,有氣無力地笑道。
「關於雙方的身分差距,我知道得最清楚了。所以我也不打算繼續糾纏下去……被你們搭救的那天晚上,我已經決定忘記沙羅的事了。所以,之後我也沒有再踏進趙家附近半步。」
「學長說已經忘記對方,可是練習依然心不在焉?」
「……我會很快恢複正常的,因為我還想參加『獅王爭霸』啊。」
「等等,學長,你剛才的意思是——你要放棄那位小姐嗎?」
「連說放棄都沒資格吧……畢竟我跟沙羅小姐也沒好奸交談過,隻有在搭救她的燈會那夜短暫相處而已,說不定對方根本就不記得有我這個人呢。」
「學長…….」
華紗似乎有話要說,所以急忙站起身,但琥珀卻搶先一步對勇仁咬牙切齒說道:
「對方怎麼想姑且不管,我想先知道學長現在的心意啊!」
「這件事其實很丟臉,一切都隻是我的幻想而已,短暫的美夢也該結束了。如果不趕快回到現實,我就無法繼續往前進……我身上還背負了鄉親父老的期待,所以非得在都城闖出一番天地才行。」
「……學長真成熟啊。」
龍童一邊把玩自己背上的長發,一邊淡淡地說:
「跟琥珀不同,勇於麵對現實。你的這個決定沒有錯。」
「等等……喂,龍童!不要自作主張了!學長也是,這種事怎麼可以善罷甘休呢,啊?」
琥珀交互瞪著龍童與勇仁,又用力敲打涼亭的柱子。
「什麼現實、美夢的!難道說,腦袋想的一堆事,最後都不動手去做,這就叫成熟嗎,啊?」
「我既無身分也無財富,根本不能保證能比凱邦給沙羅更多幸福。所以,我決定不再糾纏她了……這點道理你應該能理解吧?」
「我不懂啦,」
琥珀用盡吃奶的力氣吼道,似乎想壓過極力保持冷靜口吻的勇仁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