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
「咕——!」
對方發出呻吟,黑紅兩色的獅子開始站不穩。雖然還沒到瞬間失足墜落的程度,但已經出現很大的破綻了。
「——學長!」
隻要在此時把凱邦等人踹下去,對方就沒有機會妨礙我們奪取花飾了。
知道勝負關鍵不在自己與龍童身上,而掌握於勇仁手中時,琥珀高舉獅尾大叫。
「狠狠攻擊吧!」
「好!」
琥珀拾起獅尾巴,仔細盯著凱邦等人。
龍童則壓低重心,以防發生萬一時能掩護勇仁。
這一瞬間,琥珀相信我方已經贏定了,大概連龍童也是一樣吧。
不過,原本應該高聲呼喊勝利的勇仁最後一擊,卻遲遲沒有施展出來。
他的右腳才剛踢出,就從膝蓋處無力地彎倒了。
「學長——?」
龍童咂舌道,從後方抓住勇仁的衣帶,以支撐對方的身體重心。
「可惡!」
怎麼能讓這種大好機會逃走。盡管不知道勇仁發生了什麼事,琥珀依然高高躍起。
但就在同一時間,他也戚覺到左腿一陣熾熱的疼痛。
「痛——」
琥珀拚命忍住喉嚨中即將竄出的叫聲,身體一歪,倒在其他鐵柱上。
「怎麼了,琥珀?」
龍童壓低音量詢問。
「好痛啊……有東西,打到我的腳……」
他咬牙切齒,想要先設法站起來再說。
「在我的小腿附近……有、有什麼玩意兒突然刺了進去——」
「……應該是彈弓,我的右小腿也中招了。」
勇仁亦忍著疼痛說道:
「彈弓!?是彈弓嗎?」
「……是躲在觀眾席的那些家夥嗎?」
「應該吧……隨手拿起一顆小石子就可以攻擊了。」
「這不是很明顯的犯規嗎!對方應該因此出局才對!」
「沒有證據。」
「證據?」
「隻要沒有逮著現行犯,就無法證明是幻風他們幹的。對方不用破壞力更強的鐵球而用小石子,也是為了不留下彈弓攻擊的證據。」
「可惡的家夥……」
琥珀將力量灌注到依然隱隱作痛的右腿上,並忿忿地瞪著凱邦。
陷入瘋狂的觀眾們,會如何看待剛才的比賽發展呢?
藉由陰險的狙擊而閃過琥珀們致勝攻擊的凱邦,從千鈞一發的劣勢中重新站了起來。
簡直又恢複比賽剛開始的狀況了——其實不然。
隻要想到不知何時會被觀眾席上的人瞄準,剛才那種不謹慎的跳躍動作就變得很危險。事實上,豎起耳朵傾聽,還能聽見附近偶爾有咻咻咻的石子掠過聲。
「不知道是為了牽製我們,還是技術太差打不中——」
「我想應該是後者吧。」
「學長,你的腿還好嗎?」
「還好,看來並沒有大凝……不過,之後還不知道會被射中幾次。」
琥珀調勻因疼痛與憤怒而紊亂的呼吸後,向龍童問道。
「……喂,龍童,比賽開始前,你不是說要見招拆招嗎?」
「是啊,」
「那現在這種狀況有辦法解決嗎?」
「有。」
「該怎麼做?」
「你有看到我們學校同學聚集的位置嗎?」
「啊?」
「我會有法子的,你好好注意同學們的手勢。」
「那是什麼意思?聽不懂啦,喂!」
「總之,眼前先以防守為主,至少阻止對方取得花飾再說……以那個凱邦的奸勝個性而言,應該隨時都會往上衝,我們要抓準把對方踹下來的時機。」
龍童不是那種沒有根據就隨便亂講話的人,這點琥珀非常清楚。雖然他不了解龍童的法子是什麼,但現在也隻能相信他了。
琥珀將頭上的獅子尾巴微微抬高,望著觀眾席的方向。
在身著紅綠練拳服的少年少女聚集之處,隻有一個人穿著輕飄飄的華麗舞衣。琥珀馬上注意到那正是華紗。
不知何時變得如此醒目的少女——盡管上次琥珀形容得很難聽——但今天重新觀察對方,卻覺得華紗似乎變可愛了。
◎
看見勇仁與琥珀竟然連續放過大好的致勝機會,華紗為了今天而細細畫整齊的眉毛,也忍不住揚了起來。
「……剛才他們好奇怪唷?」
「啊?怎麼說?」
「學長與琥珀突然失去平衡——」
「在那麼狹窄的地方打鬥,就算琥琯再精悍,也會因為緊張而一不小心沒踩穩吧。」
「對、對啊。那根鐵柱上麵,又沒有放肉包子。」
平常隻會憑戚覺隨便開口的白海,以及腦袋裏隻想著食物的明寶,姑且不論他們兩人相左的奇怪看法,華紗還是很難接受剛才所發生的事。
勇仁也就罷了,都已經將對手逼入了絕地,琥珀那種人會因為緊張而腿軟,放過大好時機嗎?最會見機行事、趁勝追擊的琥琯,在方才那種場麵,應該是個能發揮比平常實力更強的少年才對呀。
「……真的很詭異耶!」
華紗以周圍朋友聽不見的低語重複一遍時,突然有個人從背後敲敲她的肩膀。
「——喂,開小餐廳的。」
「啊?」
回過頭,原來是剛才一起在舞台上表演的翠鳳,正以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難道說,剛才的表演出了差錯嗎——華紗一想到這,卻無法為自己的情況辯解,因為她又被翠鳳的模樣給迷住了。
與華紗相同,翠鳳也還沒換回普通服裝,當然妝也沒卸,隻是把原本束起的頭發放下,而衣服款式跟華紗並沒有太大的差異。
但造成兩人不同的決定性關鍵到底在哪裏呢?
假使換上這套舞衣的華紗比平常可愛五成的話,那擁有一身美貌的翠鳳,成長幅度就高達兩、三倍之多了。所以,即便翠鳳又換回平常的白色練拳服,她的美貌也依然是鶴立雞群。
總之,光是構成這兩人的元素就不太一樣。
華紗心中忍不住為此歎息,但翠鳳卻以下顎輕輕對她示意,做出一個叫她跟來的動作。
「——怎、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