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引路者(1 / 2)

孟倫是一個對實力有著無比渴望的人。

最起碼,生前是那樣。

孟倫五歲那年,母親卷走了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將酗酒成癮的丈夫與幼小的兒子同時拋棄在了冰冷的破屋之中。自那時起,小小年紀的孟倫便再也沒了本該屬於絕大部分孩子的安全感。

為了保護自己,孟倫七歲起開始跟隨院中的一位爺爺修習內家拳法,自此與武力結下了緣分,一發不可收拾。十七歲參軍成為特種兵,二十二歲以業餘拳手為職業,一年之後成為職業拳手,再過一年成為地下拳手,短短二十餘年的人生經曆之中,他與武力從未有過多少分離的時刻。

隻不過用了兩年時間,依靠著身上的狠厲與強橫孟倫已經成為了地下拳手世界中絕對的傳奇。

不過從昨晚開始,一切都結束了。

昏暗燈光不時掃過,震耳的重金屬鏗鏘作響,仿佛要將地下廣場炸開。

裸體女郎扭動著豐滿身子誘惑著被荷爾蒙衝昏了頭腦的雄性生物,腦滿腸肥的商人叼著雪茄數著手中收集起來的賭注,衣冠楚楚的官員坐在高處的貴賓室內傲慢的掃視著場中,周圍盡是些諂媚奉承的臉龐。

雖然隻是一個縮影,但是在這個屬於黑暗的世界裏,女人、金錢、權利,你所想要的,這裏應有盡有。

已近深夜,寬闊的地下廣場內終於沸騰起來,瘋狂的人們踩踏著撲倒在腳下的同類湧到拳手入場的通道處振臂呼喊著孟倫的名字。

孟倫很享受這種感覺,在人們近乎信仰的聲音之中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是真實存在的一個人。雖然,那些瘋狂呼喊的人們隻是把自己當作籠子中的野獸那樣看待。

這又能如何?就算是野獸,我孟倫也是站在巔峰處的那一頭!

與往日裏沒有一絲差別,對麵那黑人拳手雖然強壯,可依舊被孟倫如同鐵鑄般的拳頭將他全部的牙齒敲了下來。

黑人拳手癱倒在拳台上不住向外嘔著摻雜著破碎內髒的血水,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才是這裏唯一的王者!

將對手的頭顱踩在四十五碼的軍用皮靴之下後,孟倫仰天怒吼一聲,再次沉浸在了人們彙聚起來的呐喊之中。

隻有這種時候,他才能給自己的心找到一個屬於它的歸宿。

一切來的都是那麼突然,隱藏在震耳呼喝聲中的子彈悄悄劃過空間鑽進了孟倫賁起的胸膛之上。

生如夏花,死如朝露。

最後隻是看到了胸前迸射而出的那朵血花,孟倫帶著屬於他的那種特有張狂仰天摔了下去。沉重的身體將拳台砸的幾乎坍塌下去的同時,孟倫臉上那幾道駭人的傷痕也終於停止了跳動。

一頭野獸的死亡再次刺激了那些圍觀群眾麻木的神經。

死亡所能帶給他們的,隻是更加歇斯底裏的呼喊。

“該走了吧?”冰冷聲音自孟倫身後傳出,徹底打斷了他的思慮。

身後立著個麵目陰鬱的年輕人,身上露出的冷峭之意將周圍溫度帶著低下了許多。

雖然是死了,可孟倫卻將隨後發生的一切全部收進了眼中。身子在半空之中不受控製飄蕩,看著眼前如同正在播放的電影來回晃動的畫麵,從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的孟倫終於確認了人在死去之後還會有意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