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塵默默的淌著眼淚,雖然竭力控製,但淚水卻似乎並不願意聽他的話,他一言不發的低頭跟在父親身後走出了望京樓,沒有再看蘇慕鬆一眼。
蘇慕鬆行屍走肉般的跟在蕭洛塵身後,此時他心中滿是愧疚,卻不知能說些什麼,神情陰鬱的蕭丞相讓他感到害怕,方才的那句話好似是一柄利刃,切碎了他所有的勇氣。
目送蕭丞相的馬車離去,蘇慕鬆又在望京樓牌樓下佇立良久,直到掌櫃覺出不對勁,才將人帶了進去。在掌櫃眼中,大公子隻是呆呆的坐著,卻不知蘇慕鬆此刻腦中在天人交戰,一時責備自己不該帶蕭洛塵出來,一時怪門口的小二沒有及早通報,一時擔心蕭洛塵受罰,一時又怨蕭丞相過於嚴苛,一時間思緒紛亂不知如何是好。
蘇慕鬆並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安國公府,也不知道自己第二天怎麼上的學,他就如同一個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看上去似乎是一切正常,但思緒卻還停留在昨天。
看到蕭洛塵那空著的座位,蘇慕鬆才猛然回過神來,他確信蕭洛塵定是被蕭丞相責罰了,不然何以連學都不上了。
一連三日,蘇慕鬆都沒能在學堂見到蕭洛塵,心中放心不下,隻得去找蕭洛塵的六哥蕭洛垚打聽消息。
蕭洛垚隻比蕭洛塵大兩歲,在眾兄弟中與蕭洛塵感情最好,與蘇慕鬆也是最為熟稔。
“六哥,洛塵怎麼樣了?你父親罰他了嗎?”
“我還準備問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洛塵怎麼就被罰了呢?是不是你帶著他犯了什麼錯?”
蘇慕鬆把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蕭洛垚。
聽完前因後果,蕭洛垚恍然大悟,想到自家七弟受的責罰,忍不住怨起蘇慕鬆來
“原來如此。這回洛塵可被你害慘了。”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蕭洛垚左顧右盼,似乎是在防著被什麼人看見,確認四周無人,這才說到
“受了傷,還在床上躺著呢。父親動用了家法,罰了他二十鞭,並且罰他傷好後去祠堂每天跪足兩個時辰靜思己過,禁足家中,直至升學大比。勒令他再也不許同你有任何往來,否則把他便從蕭家族譜上除名。”
蕭丞相雖然對兒子們管教甚嚴,但是在蕭洛垚的記憶中,他還從沒見過父親這樣罰過什麼人,看來這回七弟是真的把父親氣急了。
“我就隻能和你說到這了,往後你也不必再來找我了,若被我五哥看見,告訴父親我見了你,我說不定也要被罰的。”
蕭洛垚匆匆離去,隻留下心情跌入穀底的蘇慕鬆呆站在那。他沒有料到蕭丞相竟然厭惡他到如此地步,可他明明隻是自作主張的挾著蕭洛塵遊玩了半天而已,為什麼在蕭丞相眼中就成了不可原諒的罪過了呢?又或者,蕭丞相和從前那些欺負他的同窗一樣,都隻因為他是商人之子便對他格外厭惡嗎?
此時的蘇慕鬆還並不明白,蕭丞相生氣的緣由並非他這個人本身,亦不關乎他的身份,自然也就更不明白蕭丞相準備交給蕭洛塵的是怎樣的一副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