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的隊伍不緊不慢的往邕京城進發,似乎並不急著將蕭洛塵押進京中,這讓蕭洛塵不由得懷疑王崢一黨是否已經在醞釀著什麼陰謀,而自己作為引子,需要在合適的時機被送上斷頭台。
因顧忌著蘇慕鬆的警告,王崢倒並未對蕭洛塵再下手,隻是一想到那被蕭洛塵打掉的牙,不免心中惱火,於是斷了蕭洛塵的飲食,隻命人一天送一碗水,吊著蕭洛塵一條命。
如此行了三五日,蕭洛塵起初還勉強能坐在囚車中,後來卻是坐穩的力氣也沒有了,隻能蜷做一團。
也不知從何時起,押送隊伍後麵開始出現了一些江湖中人,等到王崢意識到時,這夥人已有二三十人之多。
起初王崢以為這夥人是來劫蕭洛塵的,但是一連幾日卻發現他們隻是不遠不近的跟著,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打算。
這日,那夥人中的一個漢子給王崢送上了一件物什,王崢看後額頭冒出豆大的汗來,後脊卻是不住的發涼。
副將跟在王崢身邊多年,還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不由疑惑,明明隻是一枚普通的環佩,怎會有如此大的威力,讓向來無所畏懼的將軍神色大變。
“統領,這環佩可是有何不妥?”
王崢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並未向副將解釋,隻是吩咐道
“從今日起供應欽犯飯食。”
副官雖不知這環佩有何特別,但它與這押解的欽犯有關是毫無疑問的,既然將軍沒有回應,那做下屬的也不必再問,按照吩咐行事便可以了。
這環佩是王崢兒子貼身之物,一見到它,王崢頓時便明白了,這是蘇慕鬆的敲打,於是乎也隻得正常供應蕭洛塵飯食。
蘇慕鬆離開西洲前通過鴿舍向自己結交那些江湖朋友送了信,請他們沿途看護蕭洛塵,因此這才有了尾隨王崢的江湖人士。
加之寧楨將消息帶回了青竹寨,鐵山當即便知會了西境盟,各幫派聽聞盟主被捕,皆是摩拳擦掌,差點就要去劫囚車,幸虧鐵山尚且能夠控製住局麵,這才沒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隨著囚車距離邕京城越來越近,跟在押解隊伍後麵的人數也越來越多,一行浩浩蕩蕩竟有百二十人,雖說以王崢所帶的兵力倒並不怕他們劫囚,但這夥人不遠不近的跟著,總是讓他感覺如芒刺背。
這些人做尋常百姓打扮,每到過關隘時便散入人群中,然而離開城關不過幾裏地便又聚攏起來。
既不見他們的兵刃,亦不見他們有逾矩之行,王崢雖知道他們為蕭洛塵而來卻無從下手。
再說蘇慕鬆交代完一應事項後便馬不停蹄的趕邕京,他不眠不休,一路累倒了四匹馬,終於趕在王崢之前回到了京都。
看到安國公府的門楣,蘇慕鬆強撐的一口氣鬆了下來,順勢從馬背摔下,昏倒在地。
門口的護衛製住狂奔的馬匹,提燈細看,這才發現地上這人竟然是大公子。慌忙招呼門房給管家報信,自己則與同伴將蘇慕鬆抬進府中。
恰逢蘇慕楓陪定王回安國公府喝酒散心,見到府中婢仆往來奔忙,蘇慕楓趕忙帶著醉酒的定王從湖心亭回到了岸上。
聽聞了蘇慕鬆的狼狽模樣,蘇慕楓知道怕是大事不妙,也顧不得不省人事的定王,將人交給管家,自己則去看望大哥。
蘇慕楓把了脈,知道蘇慕鬆隻是勞累過度,頓時安心不少。隻是大哥如此著急的趕回來,竟和當初去西洲時的迫切如出一轍。略略忖度,蘇慕楓便猜到恐怕還是和洛塵哥哥有關,這才引得大哥如此。
翌日清早,蘇慕楓陪宿醉的定王用完早點便一道來尋蘇慕鬆。
“大哥,你如此著急,是洛塵哥哥出事了?”
蘇慕鬆看著一身王妃裝扮的蘇慕楓,又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定王,不由疑惑,看慕楓這裝扮及聲音,分明是頂著定王妃的身份,但他問起蕭洛塵來卻是毫無顧忌,似乎並不怕定王知道他是冒名頂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