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看著這二人嘖嘖稱奇,他們從沒見過在大街上探監的,也沒見過坐在囚車裏還笑得如此開心的。
“慕鬆,太甜了,我想喝茶。”
還未等蘇慕鬆發話,望京樓的掌櫃便立即奉上了清茶。
蕭洛塵喝了茶,蘇慕鬆便明白他不想吃糕點了。於是掏出帕子,輕輕的替他將嘴角水痕擦幹淨,順道將臉上的泥灰細細擦了一回。用手指當做梳子,給蕭洛塵重新梳理了亂掉的頭發,又撕下自己的衣擺,當做發帶,幫他束了發。
“哧……”
“洛塵你在笑什麼?”
“我想起當年我們從月瓏回來,那時候我傷了手腳,你每日裏喂我喝水吃飯,替我束發,和眼下這情形倒是頗為相似。”
“你說漏了。”
“漏了什麼?”
蘇慕鬆湊到蕭洛塵耳邊,壓低了聲音,輕輕吐出一句
“我還替你沐浴更衣了。”
蘇慕鬆溫熱的氣息打在蕭洛塵的耳朵上,隻一瞬,蕭洛塵的耳尖便赤紅起來。說起沐浴更衣,那日他們在山崖上荒唐一夜後,第二日他雖暈乎著,但蘇慕鬆怎樣幫他清洗的,他其實是清楚的。
“大庭廣眾之下,你說這些個……”
“往後我還要日日給你端茶遞水,伺候你沐浴更衣。”
說到此處,蘇慕鬆若即若離的揉捏著蕭洛塵的耳垂,在青竹寨待了這幾個月,他可太知道如何取悅蕭洛塵了。於是乎,原本隻是耳尖泛紅的蕭洛塵,霎時間紅霞滿頰。
收拾完,蘇慕鬆仔細端詳了一下,覺得少了點什麼,於是拔了自己頭上的白玉簪給蕭洛塵插上,再看,這才覺得滿意了。
蘇慕鬆摩挲著蕭洛塵的手,把玩著不肯放,王崢在旁看著二人膩膩歪歪了半天,眉頭皺成川字。雖說一早便看出這二人關係不尋常,但親眼所見,感受又非同一般。
“蘇慕鬆,你有完沒完?趕緊讓開道,不然本將軍便要以劫囚之罪將你一道捉拿入獄了。”
蘇慕鬆笑眼盈盈的看著王崢,徐徐說道
“我與將軍曾是同窗,多年未見,不過是念著昔日情誼前來同將軍敘敘舊,說什麼劫囚,可真是太冤枉慕鬆了。”
蘇慕鬆端起蘇大公子的派頭,與在西洲城門口那個拔劍相向金剛怒目的蘇慕鬆仿佛不是一個人。
若不是這一路上一封又一封的書信,王崢倒真要懷疑自己那日見到的蘇慕鬆和眼前這個是不是同一個了。
蘇慕鬆斟了一杯茶,奉與王崢
“將軍風塵仆仆,喝杯茶水解解乏。”
蘇慕鬆笑得如沐春風,王崢卻隻覺得毛骨悚然,白了蘇慕鬆一眼,策馬去了隊伍最前方。
見王崢離開,蘇慕鬆扒住囚籠,蕭洛塵知道他是有話要交代,立時便附耳過去
“不憶很好,皇上已答應翻案,碧雲觀那邊我會再去求。”
因著方才那一遭,押送的兵士隻當二人又在說些什麼不堪入耳的私密話,倒也沒起疑。
蘇慕鬆雖隻說了這一句,卻已然是足夠了。
蕭洛塵偏頭,在蘇慕鬆撫摸著他臉頰的掌心落下一吻,一切便盡在不言中了。
押送的隊伍漸行漸遠,人群逐漸散去,街道又恢複了往日平靜的模樣,此時邕京城的人們還不知道一場接一場的天大熱鬧正在向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