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行轉首看見那個飄遠的人影,不覺就在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剛才那一瞬間,歡行的腦海裏閃出了某個人的身影——龍逆鱗。
右手猛然拍向石桌,五指內抓的一瞬,驟然捏緊,她卻覺得一點不疼,“你奪走的一切,我要你全都還與我……”
回到了自己的深靈閣,歡行因為回憶起了某些事而激起的心情也已經平靜了下來。深靈閣的樓前,是一汪和無名小湖差不多大小的碧湖,隻可惜和無名小湖再相似,也是一汪死湖,永遠也比不得那個沒有名字卻終年流淌的小湖。
正對著湖的對麵,是墨染齋。明明隻是一湖之隔,自從搬到了深靈閣後,歡行卻下意識地抵製去墨染齋。
既然最終肯定要離開,就不要再為最後的離別增加煩惱了……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歡行一大清早便興致衝衝地跑去了武院,仍舊是一身寬鬆遮掩度極高的黑袍。原本她是因為想著能夠開始習武而興奮不已,天微涼就跑了去,沒想到江傳就好像猜中了她的心思,也不知是何時就立在了那裏。
“你真的有好好準備嗎?”江傳雙手環抱滿臉黑線地掃了她一眼。
“有什麼問題嗎?”
“唉……好歹你也穿身勁裝來嗬。”
“可是,”歡行委屈道,“你沒有告訴過我啊?”
江傳張了張口,又把嘴閉上了,再張口卻是另一番話,“也罷,那就明天再開始吧。”說著就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明天明天,究竟是哪個明天!”
江傳沒有停下離開的腳步,“我沒有義務教你習武,我也不是你的師傅,我沒有權利指責你,你若真的有習武的決心,明日的這個時候再來也不遲。”
歡行沒有再阻止他離開,她明白唯獨對習武這件事,江傳是絕對動真格的。想起剛才自己那樣推卸責任,她竟然那樣孩子氣,那麼沒有擔當,還妄圖報仇……
暗恨自己如此天真,收起了因為即將習武而高升的浮躁之氣,步子平穩地離開了武院。
第二日,江傳也不禁為她讚歎,更令江傳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說要他做她的師傅。
“不是我有意推辭,隻是我太了解自己不可能教給你更多,你也就不並與我行師徒大禮。還是那句話,我也隻能教你最基本的東西,後麵就得靠你自己了。”
歡行沒有立刻接話,而是想了一會道,“那我究竟該怎麼做?”
“做好你自己!”
四目相對,她又何嚐不讚歎江傳對於武學的癡迷。她不知道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但是當下她卻一定要學武,一定要獲得自保的能力,否則一旦離開藥王穀,她將任人宰割。
想到這裏,她點了點頭。
“站穩了!”江傳一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一眨眼便將她送上了高高的木樁。江傳將右手化刀,幾下手刀有力地斬在她的身上,“保持這個姿勢別亂動!”
木樁上好不容易保持了平衡的歡行,看著樁下雙手環抱的某人道,“我到底該怎麼做?隻是站在這木樁上保持這個姿勢嗎?”
“當然不是。”頓了頓,“習武之初,根基最為重要,而你目前的體質也很是特殊,相當於人類的七八歲的孩童,正是最適宜開始練武的時候。從今天開始,每天兩個時辰。”
聽見江傳最後幾字的歡行,差點沒被驚下木樁。兩個時辰?那不就是四個小時嗎?!雖然她一開始就知道跟著江傳學武大概會很辛苦,但也沒有想到會這麼恐怖……
滿意地看著歡行的表情由無奈轉變為堅定,其實他一開始有意地刁難隻是想讓她知難而退,但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卻是睡也睡不著地早早等在了這裏,甚至當那抹灰黑的纖細卻堅定的身影出現時,他竟然有種難以言表地感覺在心中澎湃。
先穀主當年大概也是懷著同樣的澎湃之情,將他養育成人並教授他一身武義的吧?
但滿意的表情隻是一瞬,“這隻是開始,我隻是怕你承受不了,等你的身體徹底適應之後,我還會加強強度,你要有足夠的心裏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