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禿子要是沒出事,好歹也是鬼子憲兵隊身邊的人,市長和他這個秘書長還得仰仗他,現在他出事了,也就毛了。
當初,蘇醒玟極力撮合外甥女和張禿子走到一塊,就是看中張禿子是野澤一郎身邊的翻譯官,算是鬼子軍中有人。
現在野澤被軍統刺殺了,張禿子也死了,他這個秘書長的官場之路注定要坎坷,恐怕沒那麼順滑了。
“老方,準備一份厚禮,我們即刻去拜訪南造課長。”
“好的,老爺!”管家老方立即去準備。
“那個老總叫王六,他還拿把槍子指著我的腦袋,還帶人把家裏的黃魚珠寶全部洗劫一空。”羅金花繼續哭訴。
“王六?”
“對,他還說等著你去找他算賬。”
蘇醒玟一雙眼珠子立馬轉開了,立馬知道張禿子是怎麼死的了。
羅金花見他臉色大變,驚問道:“那個王六到底是什麼人啊?舅舅你好像也很怕他?”
“他是白川義仁將軍和蒼井櫻子少佐身邊的紅人,現在他在軍中已升任中尉軍銜,禿子十有八九是得罪了他,才招來這個殺身之禍,當初他就不該去當這個保安隊長,因為,這個保安隊長原本就是王六的。”
“啊!那怎麼辦啊!”羅金花哭了。
“別哭,哭也沒用。”蘇醒玟說道:“得罪王六,去找南造課長也沒用,萬一惹毛他,我這個秘書長都別想當了。”
雖然是鬼子扶持起來的偽政府,但有工資拿,還可以到平民百姓那兒去刮油門,日子還是蠻舒適的。
丟了秘書長一職,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從暗室裏拿出一隻皮匣子,擦拭幹淨打開,赫然是一尊金光燦燦的金佛。
“金花,王六殺了你老公,你恨他嗎?”
“恨,我恨不得千刀萬剮。”
“那你就錯了,王六要不是有皇軍撐腰,他也不敢殺禿子,所以,他殺禿子,那都是皇軍的意思,他在你家搜得金銀珠寶也不算都是他的,你不但不能恨他,有機會還得向他賠罪,贖罪。”
“啊?”羅金花哭天搶地,“舅舅,他殺我男人,搶我財寶,我還要謝罪,這是哪門子王法啊?”
“王法?”蘇醒玟苦笑,“在槍杆子麵前,王法就是空氣。”
老方拎來一隻大皮箱過來,“老爺,二十條大黃魚,五十條小黃魚,還有一萬鈔票。”
“好,等夫人回來,我們去隻會隻會南造課長。”
蘇醒玟的夫人叫周潔雅,平時和一些鬼子夫人打打牌什麼的。
南造辣目子為了獲取更多方麵的情報,偶爾會和這些富太太打牌。
周潔雅和南造辣目子說得來,兒女很快成為朋友,偶爾會串串門什麼的。
沒多久,在外頭閑逛的周潔雅回家,一襲暗花牡丹旗袍,腰身別致搖曳,徐娘韻貴婦人的裝扮。
羅金花趕緊打招呼,“舅媽,你總算來了,禿子死了,嗚嗚嗚……我怎麼辦啊?”
羅金花今年28歲,而周潔雅也就42歲,但她還是“舅媽舅媽”叫的親。
而周潔雅沒有為蘇醒玟留下子嗣,幾乎把她當女兒看待了。
聽聞張禿子死訊,周潔雅也頗感驚訝的,安慰了她幾句。
她是南城本地人,父親生前也是富商,曾一度當上南城商會會長。
蘇醒玟道:“為今之計,我們去見見南造課長,讓她幫我們斡旋一下,把禿子的屍身要回來。”
他考慮的是自身的安全問題,張禿子這案子如果處理不好,自己也會搭進去。
即便外甥女不來求他,單單和她這層關係,他都得主動去活動自保。
還有,鬼子派遣軍攻打進來時,鬼子將領原本物色他為南城市長的,卻未曾想,現任南城市長鄭智軍疏通關係,搶在他前頭當了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