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罪惡都市(下)(1 / 2)

繼續呼嘯行駛。

太寂靜了,即便看著車速盤已經打到300KM/h我也聽不到車外呼呼風聲。不知道是婕拉的隔音效果太好還是自己又開始睡覺了

又做夢了,麼?

聲音是,哪裏來的?

啊?……

……。

“醫生!醫生!我的孩子到底得了什麼病?”媽媽的聲音。熟悉的在死者耳邊回蕩。

“不就是暈車麼,上車就愛睡覺。沒什麼的,我是有良心的醫生,不會給你家兒子亂開藥的,你兒子沒什麼毛病。”戴麵罩的糾結聲闖入死者的腦海。

“不就是暈車麼,上車就愛睡覺。沒什麼的,我是有良心的醫生,不會給你家兒子亂開藥的,你兒子沒什麼毛病。”…。

就因為上車時不時睡覺,他不小心撞向了大貨車。

車翻了,從高架橋上直直摔了下去,摔得位置剛剛好,扭曲的車身剛好擠爆了他的肋骨。

不知什麼時候,待死的人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和醫護人員匆忙的腳步聲,隨之而來被抬到了擔架上,車裏隨處可以看見血,白衣護士忙來忙去,在他手上找僅存的完好血管。拿著藥劑瓶無奈看著垂死的人。

“太多這樣的人了,出了車禍了結自己生命的中年人。”

他聽著身旁護士的低語。不禁在心裏笑了笑自己。

如此的狼狽,死也就死了,死的這麼難看。全車都是血,全身的骨頭都斷了,傷口裂的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皮膚,我好像到絞肉機裏碾過似的,哈哈。

死者心中默默嘲笑著自己。耗盡全身力氣睜開了眼睛。

世間的一切似乎都已經無所謂了,對著潮濕的呼吸麵罩,他廢了全身的力氣轉了轉眼球,緊接著嚐試活動四肢,無能為力。高強度的碾壓可能壓到了神經,自己那布滿血痕的手就隻能死死躺在病床上了。自己的腿呢?他知道斷了。還有很多液體從腿根往外冒呢。

酒精味,又或是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死者聞到了,嶄新紗布從醫院塑料袋裏拆開散發出來的纖維味。手術刀泡在消毒水裏的金屬分子味,微微還帶有一點,恩,水龍頭下發黴的菌種味。

這是要到醫院叻。

“快救救他,救救他,我求求你了,我就他一個兒子了!”母親在哀嚎伴著病床下滾輪呼哧的摩擦,眼前的高危病人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斷了,也沒有了痛的概念。或許他已經死了。即便他能感觸到疼痛。每一處都是疼的,每一個地方都沒有停止留下暗紅的血液。還有那繃緊的繃帶難受的讓死者窒息,身體已經死了,可自己的精神還活著,意識仍然保留在這個死殼裏。

“兒子怎麼了!我兒子怎麼了、誰幹的!誰幹的!告訴我!告訴我啊!!”一個粗暴的男人在擾亂死者的思緒,

“你還我的兒子,你們都給我去死,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告訴我!。”

“砰”死人覺得渾身顛簸,本來勉強粘上去的破損花瓶又一破碎了。

怒氣衝天失去理智的男人掀翻了手術台,死者惡狠狠被摔到了地上。

火辣腫脹的臉貼著冰涼的地麵,死纏爛打的繃帶就像凝固結了殼一樣破碎,露出死者血淋淋斷裂的肌腱。本就錯位的骨骼又再度分裂成無數個小塊,在屍體裏拌著血液緩緩流淌。

也許是巨大的張力,死者的眼球都恨不得蹦了出來。不,也許是真的蹦了出來。靈魂看著血肉模糊亂纏繃帶石膏板的死者。知道自己的眼球已經落到了地上,滾到一旁做最後的掙紮。

不對,眼睛還在上麵啊,看那充血暴脹的眼球仍然死死釘在屍體上。膿血不斷從淚腺中擠壓出來。

靈魂變得疑惑和焦慮,他眼中已經沒有了生與死的概念,要麼就是快點死懶得再糾結於世,要麼就快點脫離這慌亂的手術室。是的,再也沒有對這個世界有更多的留戀,不關心父母是否心痛萬分,不在意留給妻子兒子無際的陰影。他僅僅想快點擺脫現實的苦難,哪怕讓他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