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嘯抿嘴不語,一麵拿了巾布擦手,眼也不抬:“愛跟不跟。”
一口氣憋在喉管,花為笑深呼吸好幾次才壓下來,免得在外人麵前失了顏麵,咬牙切齒道:“本座可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護法,咱們走!”
被突然點到名的江痕打了個激靈,他還正跟容九域拉拉扯扯“眉來眼去”呢。
“啊?教主,去哪兒?”
“去...”一個音節剛繞到嘴邊,嗒嗒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道頎長的人影邁入二樓來,花為笑一見那人便忽的住了嘴,轉口道,“哪兒也不去。”
“哈?”江痕瞧瞧這個又瞅瞅那個,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楚嘯拾掇完畢,見到來人便微笑道:“禦莊主總算來了,快快入座。”
隻見禦流霄淺色長衣,麵容溫雅,一身尋常書生衣裝亦掩不住沉凝氣度,引得周圍瞧熱鬧的酒客頻頻回頭。
“楚兄客氣了。”禦流霄含笑而坐,別有深意地朝花為笑瞧了一眼,方才他在樓下特意停了一段時間才上樓,自然是把一場小鬧劇看得清清楚楚了。
說來也巧,早前王爺那邊就讓芭比傳信知會過他,關於蕭王府裏萬峰苑又穿越來一人之事,所以當禦流霄一說出禦流雲的名字,楚嘯就知道這人就是王爺在找的那位。
自從楚嘯答應幫禦莊主尋人,兩日旁敲側擊的也打聽出不少事,兩人都是溫和有禮的性子,論見地文采都是不輸對方的,雖然初識不深,若說君子之交也不為過的。
不過交情是交情,不該多說的隱秘,楚嘯自然一個字也不會多說,隻告知他查到蜀川最近似乎有這麼一個人,很有可能便是他尋找的二弟。
禦流霄人生地不熟,隻能仰仗楚郡王,他身懷絕世武藝也不虞被人所欺,於是很快就敲定下去蜀川的行程。
“慢著。”花為笑慢騰騰□□相談甚歡的兩人中間,盯著禦流霄片刻,又轉頭對楚嘯道,“我去了。”
“去——什麼?”沒了酒還有茶,楚嘯悠悠然倒了一杯,又給禦流霄倒了一杯,漫不經心瞥了花為笑一眼。
不等對方接茶,教主大人劈手便奪了過去自己喝掉,惡狠狠地道:“楚嘯你裝什麼,剛才不是你讓我給你一塊去蜀川的麼?!”
茶溫得正好,白嫋嫋的霧氣升騰。禦流霄也不生氣,自食其力倒了茶,樂得清閑。
楚嘯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哦,這會兒又要跟著來了?”
花為笑見他一副吃定了的模樣,心頭就是一陣賭氣,索性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以作不屑。
“那麼,”禦流霄識趣地起身,拱手道,“明日動身,在下先行一步,兩位自便。”
長空萬裏,碧江藍天。
楚郡王一行人乘船自曲水而上,走水路往蜀川去。見慣了西楚白日黃沙,東玄繁花似錦,如今這曲水兩岸峰巒迭起,一曲十八彎,輕舟映水,實在好風光。
一船人除了禦流霄心有掛念,其他人倒是懷著怡景怡情的心情,悠然欣賞沿途盛美之景。
——隻是人也太多了些吧。
“江痕你找死麼?!竟敢打翻本座洗澡水?!”
二樓的客房裏傳來一聲咆哮,聽到這話的江痕表示十分委屈,因為此刻他正百無聊賴的蹲在茅廁門口——容九域在裏頭,他們倆手腕上的鐵鏈哐當哐當。
想起這事他就鬱悶,當個采花賊容易麼他?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趁劍客離開劍的時候接近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有一條捆龍鎖!
機緣巧合之下被捆上捆龍鎖也就罷了,想不到鑰匙居然被隻白狗叼走了,眨眼就撒開丫子跑得不見蹤影,於是便有了眼下的囧狀。
雖然跟美人銬在一塊兒挺不錯的,但是....
江痕一想到這些天,他一旦不老實地動手動腳,就換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這看得到吃不到的,真真鬱悶之極。
這邊廂,當花大教主隻著了單薄的褻衣帶著一身濕意跑進來的時候,楚嘯正跟禦流霄對弈。
禦流霄輕咳一聲,在楚郡王殿下不斷抽搐的目光之下,含笑告辭而去。
“花大教主,你穿成這樣是做什麼?”楚嘯深深覺得自己是越來越控製不住脾氣,禁不住就有些惱了,抓過旁邊的外衫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