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後有汽車的聲音往這邊來,金穗心把槍收起來,又將那稻草一齊丟到了邊上婦人的身上。當她做完這一切時,汽車正好開到了跟前。茯苓從車上跳下來。

他到了那村子,立即就找人回去把汽車弄了出來,一路不敢停,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所幸那婦人並沒有帶著金穗心去走一條完全陌生的小道,大約也是篤定能夠在茯苓趕來之前殺了金穗心的,所以掉以輕心了。這才叫茯苓能追了過來。

“太太!”

金穗心看他身後並沒有村民跟著,鬆了一口氣。拿帕子將手上沾著的血漬擦了擦,金穗心瞥了一眼旁邊高起的稻草堆,說道:“人已經死了。沒問出什麼話來。”

金穗心上了車,想了想,讓茯苓在車外等著,她換上了那套衣服,又把自己的衣服給那屍體穿上了。

狠了狠心腸,金穗心拿了那婦人留下的刀,將那婦人的臉給刮花了,把刀丟給茯苓:“收著吧,許能用得上。”

她先上了車。

既然這個婦人沒能完成任務,自然還有人會接著過來。她在人前走動不多,統共也就在北平的時候跟著俞故笙出席一次唐韶華舉辦的宴會,認識她的人不多。不管這種移花接木的舉動能不能糊弄住後頭的人,即便是可以拖延到她進城見過水玲瓏,也是好的。

茯苓幫著處理了一下屍體,把刀槍都拿到了車上,道:“我在前邊村子裏問到了一些線索。這一帶的女人很少有趕騾車出門的,自從東洋人截斷了水源,村子裏要種地,就要趕車去打水,男人有不少在外做活的,正好一道辦了。村裏騾子稀少,是貴重物,要省著點用。女人力氣比不上男人,他們出去一趟,不比男人能辦的事多。即便是寡婦,也沒有自己趕車出去的。那婦人,根本不是這附近村子的人。”

茯苓說著,頓了頓。

金穗心見他欲言又止,就道:“還有呢?”

“就在前一天,村子裏有個從北平回來的男人,給了村子裏的婦人不少錢,讓他們拉著騾車在外邊轉悠,也不要他們做什麼事,光拉著騾車出去一趟,就給五塊錢。村子裏不少女人都動了心,而後,有一個村頭的寡婦,就被那男人帶走了。”

“北平?”

金穗心想到什麼,不覺心頭“突”的一跳,她搖了搖頭:“不會的。哪有想要做惡的人還自報家門的?恐怕是有人設局陷害。”

“也許對方正看中了這一點,認定我們不會懷疑,才故意不隱瞞的呢?真真假假,誰知道?”

金穗心眸光頓利:“你的意思是……”

茯苓垂下頭去,聲音不高:“我也不敢肯定,但是太太,我覺得北平的人也並不都是好意。”

見金穗心不出聲。茯苓遲遲疑疑道:“他們會不會就等著咱們上門呢?”